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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提人共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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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大理寺,便不再会有什么以礼相待这样的话,这里关过的皇亲国戚都不在少数,更遑论是一位外命妇。只是为着皇家颜面,大理寺卿到底还是给她腾出了一间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地处。

“大理寺事物繁多,夫人之事又牵涉三司共审,即便是要当面对峙,也免不得等上一会儿,劳陈夫人在此处稍候,待提了人来,再请夫人。”

叶相域这话说得看似客气,实则没留一点儿情面,没有将人请来对峙,却将人下了牢狱的道理,王夫人心下不安,面上却还镇定,来时便觉出不对,现下更是知晓今番是不可轻易脱身了。

从前叶相域与自家女儿同为伴读之时,有关他心悦陈诗蕴的消息自己倒也不是没有听过,只不过当初为分叶家兵权,国公府没有少动心思,陈家也实在看不上这样一个孤子,故而她对长女千叮万嘱,万不可因着幼时的淡泊情谊与他沾上干系。

如今,她想要再用他对长女的情谊动心思,也不知能否有用。

“诗蕴旧时偶会提及将军,闻听当初一同在学堂读书时,常受将军照拂,国公府一直不得机会道谢,如今……”她用帕子微微抵住鼻尖,用于掩盖牢狱之中的腥腐之气,也顺便做出伤心难过的模样,“如今人已经没了,不知现下道谢,可还来得及。”

叶相域闻听陈诗蕴的名字,以为陈夫人是有什么话要说,驻足等候了一会儿却又听见她说出这般无关将要的话。

他微微皱眉,不大明白为何这些人都以为自己对陈诗蕴不同寻常,他站在原处细想了许久到底也没想明白,又逢此处没有让人,只能不耻下问,“夫人这是何意?”

“将军与诗蕴有自小的情谊,你母亲也曾与我玩笑过,要定下你们两人的亲事,就是这般情谊却没能叫你见着她最后一面……”

“北楚一向看重天意示警,领兵出征都要先占凶吉,陈大小姐既然不吉,自是要快做处置,未免累得一众为百姓抛头颅洒热的将士们。”

“皇太女给了国公府将功补过的机会,怎么国公夫人以为这处置不妥当?”

他颇为不耐地打断陈夫人的话,他好歹也是做出中毒的模样才将此事坐实,容她多说此事怕要被套出什么话去,给付泠鸢带来麻烦。

“而至于情谊。”

他略想了想,对陈诗蕴的确是有些幼时玩闹过几日的情谊,对待她也比对待旁人耐心几分,只是这一点不同大约也算不得什么。说起来,他前些日子对祁妍的态度恐怕要比对陈诗蕴的好上十倍不止。

若国公夫人说的是学堂里的那些事,那不过就是因为付泠鸢偶尔针对付羽汐时会牵累到陈诗蕴,而靖国公府那时权势正盛,又实在不能太过不留情面。

未免她将陈诗蕴得罪得太过,他帮着解围了一两回,看上去好似是在替旁人说话,而实则那都是为了付泠鸢,而非旁人。

“我与贵府小姐,实在没有什么情谊可言。”

国公夫人此刻才知晓是彻底没了指望,叶相域自小就不是个会胡乱说话的,他说出口的事必定出自真心,他既说没有情谊,那便当真就是没有的。

“倘若国公府当初应下你母亲所提的亲事,今朝可会有些许不同?”

“不会。”他回绝地坚定又决绝,“我自幼便知晓自己要什么,贵府小姐,非我所愿。”

……

大理寺卿没有刻意怠慢国公府的意思,只是与另两人商议提审对质的时间有些麻烦,拖拉着等了近一日的功夫,才定下了时辰。

这人虽已经到了大理寺,可提审之人也不能马虎,大理寺卿又求至付泠鸢面前,求她再请辅国将军在旁听审,仿佛多了这么一个武将在旁,他们审案的胆子也会大上不少。

这提议很合她的心思,毕竟几位主审的本事她心中有数,但对能否从王思齐口中套出她需要的东西却并不十分信任,若有叶相域从旁协助,也能叫她安心不少。

提审王思齐与对质几乎同时进行,这是叶相域的意思,王思齐此处有京兆尹与叶相域一道审问,另一处,便就是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了。

付屿宸费了不少周折才将真吾知监的位置控在自己手中,既能探听到京中消息,又能掌控一些兵权,官职虽小,于衡阳而言却是不可或缺,王思齐想必也是他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心腹之人。

这样心腹的嘴,最是难被撬开。尤其付屿宸如今尚在京中。

“依着上回的证供,你在真吾任知监期间,收受了不少赃物,可京兆府前去抄检之时,一应钱财物件却并不能一一对应,其中差额多达四十余万两。”

京兆尹说出这差额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真吾周边环水,又有不少码头,水上进出的商贾巨富实在不少,他们那儿的人又惯会经营,硬将乐伎小倌之流的身价捧得极高,引得人人来此都要买些回去,故而此地每岁的税收一向惊人。

只是再如何惊人,这小小一知监,也不该有这样多的家财才是。

他们方才经过年初筹措银钱救济边城诸地一事,现下见着银子,哪怕只是誊在纸上的几个字,也让他忍不住慨叹。

“这样多的银子,都用去何处了?”

一向收赃物,是不会收银票的,四十万两白银就是堆在府里,也得腾出一块不小的地界,万不能藏得毫无痕迹。京兆尹着人将王府搜了个干净,就连前后院都掘土细查了一遍,却实在是一点儿踪影也没有。

“罪臣颇好古董字画,虽有研究,但也少不了走眼,买到了假的,自然就只能自行处置了。”

这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由头,想要查证也并不容易。

“能在真吾骗下你数十万两银钱,还能全身而退,属实也是不易。”京兆尹自也是不信他那鬼话的,真吾那地界上,他分明就是土皇帝一般,谁又敢拿赝品欺他。

这处问不出什么结果,京兆尹也不着急,只换了一处再问,“说起来,你那夫人曾提及,偶尔会给国公府运些土产,你在真吾并不曾置办田地,不知这土产从何而来。”

“自然是旁人孝敬的。”王思齐抬眼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两人,神情略带讥讽,“怎么两位没有收过这样的孝敬?”

“罪臣与水匪之间都有勾结,自然更不会放过这么一点民脂民膏。”

他说的颇为气壮,这般毫无犹豫的果决也差点儿将京兆尹气笑,“你倒是认得果断。”

“自己选的路,自己做下的事,也没什么不敢认的。”

叶相域听了半日也没听出什么要紧之处来,只听出王思齐确实是个难缠的,京兆尹是在京中待的时候太久了,就连审问都带着些小心翼翼,生怕落下什么话柄。

他放下一直捏在手中把玩的令牌,颇为好奇道,“王大人娶妻时,可曾告知衡阳王府?”

“叶将军这是何意?我自成我的婚,与衡阳王府何干?莫在此处随意攀污旁人。”

王思齐听见衡阳二字便有了警觉,叫叶相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才觉出自己太过反常,反倒是证实了他与衡阳有关。

不过这也无妨,他早就想过,只要自己抵死不认,他们无凭无据,是没法牵扯到王府身上去的,“两位若没有什么可问的,也不必在我这处白费口舌时日。”

“也的确是坐得有些累了。”他坐直了身子,看向油盐不进的王思齐,虽不知他与付屿宸之间的过往如何,可方才一试便知他们相互之间的信任牢不可破。

娶妻,或许也是听从了付屿宸的授意,不过这夫妇二人成婚多年却没有一儿半女,这也能猜出其中或有什么端倪。

“衡阳王方才袭爵,自己还未忙定,便托人多方打听你的消息,原以为你们同出衡阳,或许是有几分情谊,现下看来,是我多想了。”

王思齐听不大明白他这是何意,却也知晓叶相域并非是自己人,他的神情警惕得很,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不错眼地盯着叶相域,生怕错过了他面上哪怕最为微小的神色。

惯常提审的人最不怕被人盯着看,他安安静静地将面前放着的,已经看过许多回的口供重又翻看了一遍,拿起舔饱了墨汁的笔在上边写写画画,才又递给了京兆尹。

“王知监认罪认得坦荡,不知他夫人可也一般坦荡。”京兆尹吩咐人将王思齐看住,又起身请叶相域与他一道去旁边大理寺卿那处瞧瞧,“大人,请罢。”

“早前请国公夫人入大理寺时,还曾听她说了两句,说是家中一应事务处置皆由她亲自经手,想必寻常人家皆是如此。”叶相域恍然大悟般地敲了一敲自己的额角,“可见银钱一事还是该去问问当家主母,果真还得是京兆尹大人聪慧,这般法子也能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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