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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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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安殊遇回去的时候谢玉瑾已经睡了,他们仍旧睡在一张床上。

安殊遇轻轻跺脚,抖掉鞋上粘的叶子,心跳个不停,衣袍上染了草痕,手背被擦伤,他也丝毫没有察觉,看着已经侧身睡下的谢玉瑾,脸上止不住的笑。

他手脚利索的脱了衣服,索性也侧身躺着,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一只手虚虚的搭在谢玉瑾腰上,打量着谢玉瑾的睡颜。

安殊遇看着惊奇的发现,睡着的谢玉瑾五官竟是那种严肃的清冷,有一种刀锋般的锐利。

好看依旧是是好看的,就是一眼看着不好惹的样子,不像他醒着的时候,脸上仿佛永远焊了一层温和的面具。

谢玉瑾如今已经习惯身边睡着一个安殊遇,但被人直勾勾的盯着,他若有所感微微睁眼,“小安。”

往日沁润的声音带了几分久睡的沙哑。

“没事,你接着睡吧。”安殊遇不想竟将他吵醒,安抚的拍了拍被子。

谢玉瑾揉了揉额角,有些混沌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几分。

他慢吞吞的转过身侧躺,正对着安殊遇的方向。

他们挨得很近,两具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安殊遇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让有些寒凉的夜都变得温暖起来,此刻他眼带微光专注的看着谢玉瑾。

谢玉瑾心中一动,胳膊撑着半挺起身,微凉的掌心密密的贴着安殊遇的脸,描摹着他如剑般狭长的眉,如皎皎明月般纯粹的眼。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安殊遇滚烫的唇,倾身,两人唇齿间只隔了一截玉白的手指。

安殊遇的心跳的比刚才更快,仿佛做了坏事一般,跃跃欲试,偏偏被眼前这人拿捏。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脑袋向前凑了凑。

谢玉瑾双掌相合,捂住了安殊遇的嘴,仿佛恶作剧得逞般笑了笑,“睡吧,不早了。”

许是捉弄了人,谢玉瑾很快嘴角含笑进入梦乡。

“……”

安殊遇屈膝孤零零的坐在那里,背影看着竟有两分悲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玉瑾,企图用如剑般的目光将谢玉瑾刺醒。

谢玉瑾却不动如山睡得很熟,光洁如玉的脸仿佛拢上了一抹银光,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圣洁的光辉,只有安殊遇知道他有多坏。

安殊遇摸了摸嘴唇,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闹谢玉瑾,只盘腿坐在一边。

谢玉瑾和自己在一块儿后确实很多习惯都慢慢改变,但只有一点熟睡之后不能随意骚扰,那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冒犯。

安殊遇觉得这其实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应激表现,但他尊重恋人的习惯,哪怕再躁动,只要谢玉瑾入睡安殊遇就老老实实。

情到浓时,他们在床榻间也唇齿纠缠,耳鬓厮磨过,谢玉瑾在这方面从不约束,表现出了与他平日完全不同的热情痴缠,双方给足了彼此甜头。

他们默契的克制着自己,享受着这种循序渐进的节奏,今天这种撩了一半撂挑子的情形,之前可从未出现过。

安殊遇看着谢玉瑾,摆烂般的躺下,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

狭小的空间让他的思维变得清晰许多,他瞪着眼睛,默默思索着今日有没有什么惹谢玉瑾生气的地方。

最后没得到什么结论,反而自己睡着了。

翌日,伴着三两声鸟鸣,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昏暗的光线,洗涤天地一切尘埃的韵律,让谢玉瑾难得生了赖床的心思。

他趴在枕头上,断断续续的想起昨夜自己见了鬼般的举动,凑近安殊遇的脸,在他的耳垂上使气般的咬了一口。

他过去的三十多年从未对谁耍过小脾气,如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吃一个小了自己十几岁的混小子的醋。

“小安,安殊遇?”

他凑到安殊遇耳边轻念,指尖漫不经心的划开安殊遇松散的领口,挑了他脖颈最顺眼的地方,用牙齿研磨。

“嘶!”安殊遇原本睡的迷迷糊糊,突然一阵刺痛。

他捂着脖子倏然坐了起来,气急败坏的锤了一下床,随即反应过来,偏头看着谢玉瑾。

“先生?”

谢玉瑾心中莫名痛快,又被安殊遇边懵边气的举动惹的笑倒在床上。

他一只手掌盖着额头,一手压着枕头,翻身躲过某人气急败坏就要抓过来的手。

谢玉瑾抬手,制止了安殊遇报复反扑的动作,一本正经道:

“我有几幅珍藏的字画精品,每每精心构想,细心描绘,浸透了许多情感,挥洒了无数心血,你知道最终每幅作品完成,必不能忘的一步是什么吗?”

安殊遇总拿谢玉瑾没有办法,一番闹腾,他也清醒过来,见谢玉瑾颇有心得的样子,挑了挑眉,“什么?”

“自然是盖上印章,明确归属。”谢玉瑾一锤定音,意味深长的盯着安殊遇。

安殊遇瞬间觉得脖子又疼又痒,他故作疑惑,满眼不解,“啊?不是应该坐在那里细细欣赏,赞叹自己无与伦比的巧思,精湛绝伦的技艺吗?”

“当然,必要时还要日日都拿出来看看。”安殊遇压低声音,嘴里含了蜂蜜一般,仿佛他说的不是字画,而是情人。

“你说的有理,若我有一心头珍宝,也要日日观赏,细细描摹。”谢玉瑾笑了笑,他倒是会装傻。

眼看着安殊遇大获全胜,谢玉瑾突然坐起身,猝不及防又卸了力道向安殊遇的方向倒过去。

安殊遇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他,瞬间被扑了个满怀险些渴了下巴。

下一刻脖颈间是谢玉瑾湿热的舌尖,灵巧顺滑的如同游鱼,任意游走勾勒。

“先生。”安殊遇瞬间失神,全身的神经都跃动起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头,就要去捉拿那条胆大包天的鱼,谢玉瑾的整张脸却突然埋进安殊遇的胸前,安殊遇的吻也落在了谢玉瑾发顶。

没想到谢玉瑾这么会,安殊遇心底认输,轻轻的闭上眼,触感瞬间放大了无数倍。

对方温凉细腻的侧脸贴着自己的仿佛要着火的胸膛,就如同冰川与岩浆的交缠碰撞,相互攻击又相互融合,呈现出恰到好处的刺激与安抚。

安殊遇脑子一片空白,雄性生物的本能一时间占了上峰。

如珠玉落盘的自然音律掩盖了罗帐内爱侣间沉沦的呢喃。昨日被一人中断的耳鬓厮磨,隔了一夜又重新续接。

过了许久,两人交叠着躺到在床上,周身的空气都变得暧昧温情。

安殊遇心满意足,不知怎么的又想起来昨夜悲惨的遭遇,他犹犹豫豫,“你昨天?”

“嘶,轻点。”这次是真的痛。

安殊遇低头,胸前是密密麻麻的齿印,现在落下的这个格外清晰。

很好,昨日自己确实惹了谢玉瑾。

谢玉瑾视线在安殊遇身上划过,神色自然,只看到安殊遇胸口红痕斑驳时可疑的顿了顿。

他坐起身,格外礼貌的帮安殊遇拢了拢里衣,看似沉稳包容,实则很快坐到床边,远离了安殊遇。

安殊遇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套上衣服,心中思忖他家谢先生到底是心虚还是恼羞成怒?

他好奇,但不敢问,昨日的事情他还没想明白呢,这会儿看着应该是过了。

安殊遇素来识时务,也老老实实的穿衣起床。

他轻轻将窗户掀开透气,手脚利索的整理床铺。

谢玉瑾则将散乱的衣服收拢放在一边,等仆人拿下去清洗,在提起安殊遇的外衫时,无意看到衣服上染了大片花草的杂色。

谢玉瑾扫了一眼浑身散发着春风得意,欢快干活的安殊遇。

垂眸,这样的痕迹只有摔倒或者用力挤压才能够沾染上。

将衣角置于鼻子下,谢玉瑾顿了顿,一股淡淡的甜腻香气若有似无,凤仙花的深红色,整个谢家只有他那位母亲独爱用这种花染指甲。

“你昨晚去明疏远苑了?”谢玉瑾突然问道。

“嗯?”安殊遇反应慢了半拍,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明疏苑就是安家大老爷夫妻住的地方,转头就看见谢玉瑾正拎着自己的衣衫。

他将罗帐系好,接过谢玉瑾手里的衣服叠放在旁边,讪讪的笑了笑,“不小心迷路了。”

迷路能迷倒明疏苑,这两个地方一东一西隔得最远。

谢玉瑾听安殊遇鬼扯,也没有在意,这个人有时候做事毫无章法,却极有分寸,谢玉瑾不担心他吃亏。

安殊遇转身的时候,借着窗口亮起来的光线,谢玉瑾这才注意到安殊遇手上有擦伤,瞬间皱起了眉头,他一把拉起安殊遇的手,“摔了?”

说完又翻来覆去的检查,“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还有哪里不舒服?”

谢玉瑾七岁之前受过各种各样的伤痕,按理说他应该能忍痛,可实际上谢玉瑾容忍不了一点点伤痛,所以哪怕小小的伤口也能让他难受万分。

安殊遇美得心里冒泡,却故作正经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翻墙的时候躲避花刺,不小心滑倒了。”浅浅的擦伤,过了一夜已经结了红褐色的疤。

见谢玉瑾始终松不开的眉头,安殊遇还是卷起衣袖让他检查,“真的没事,再说我一个大男人,这算什么伤口。”

门边挂着的铃铛轻轻作响。

谢玉瑾确定只有这一处,这才放过了安殊遇,走到门口的地方,轻轻拉着系铃铛的红绳回应。

“大公子,老太爷请您过去一趟。”不一会儿,传来仆人恭谨的声音。

谢玉瑾应了一声,转头对安殊遇叮嘱道,“等下会有人送饭菜,我先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吃不用等我。”

安殊遇点了点头,将谢玉瑾送到门口,再回来的时候他仰头盯着门边的铃铛若有所思。

铃铛是从院门口一直连到里屋,也就是说哪怕是那些服侍的下人即便要找谢玉瑾,在院门口的时候就要摇铃警示。

他原来只是隐隐有模糊的印象,这一刻,安殊遇才意识到谢玉瑾避人的手段究竟有多缜密严苛。

以至于一个世家公子,却要亲历亲为做包括收拾房间,整理礼物等等很多事情,这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朝代实在罕见。

是真的因为习惯,还是为了掩藏什么,安殊遇此刻完全和谢玉瑾同一立场,但也免不了人类的好奇心。

乐不思蜀这么久的人终于又想起来琢磨那本书里隐藏的信息。

谢玉瑾对安殊遇总算捡起来的上进心尚且不知、

他从院里出来,直接去拜见了祖父,顺便将安殊遇的事情告知了他,同时也是提醒老爷子约束好谢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他自然也看出来老爷子心里不舒服,但谢家曾经为他付出的东西,他早就回报交割清楚了。

这么些年他们之间只靠利益维系,彼此心照不宣,谢玉瑾相信老爷子能打消那些蠢蠢欲动的贪婪鬼。

谢玉瑾施施而行,心里琢磨着谢家如今算是过了明路,安家那里还要有些安排。

谁让安殊遇是白晚秋和安启明的儿子,关系太过敏感,确实棘手。

从前谢玉瑾总瞻前顾后,有意无意的回避了那段关系。

此刻他却满心都在思索怎么安排,因为安殊遇给他了充足的信心。

也正是如此,谢玉瑾最介意安殊遇的感受,

“兄长。”是谢宁湘的声音。

谢玉瑾恍若未闻。

“兄长,昨夜父亲、母亲屋子被雨水淹了。”

谢玉瑾停下脚步,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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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湘提裙快步走来,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但出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她还是继续说道:

“不知是哪里来的宵小,将屋顶破了几个大洞,夜半时分骤雨初降,又急又猛,母亲是被雨水淋醒的。”

“我知道了。”谢玉瑾浅浅勾唇,脑海里却是安殊遇昨夜蹑手蹑脚的模样。

安殊遇出去的时候他有些印象,因为睡得晚,所以他昨夜睡得沉。

他抬头望向花园,只看着泥泞的地面满是落花凋零,有些花枝甚至都歪倒在地上,就足以想象昨夜的风雨飘摇。

“我今早去看的时候,床褥全都湿了,好些字画,家具几乎全毁了。”谢宁湘说这些的时候,婉约的面容上浮现几分愠怒。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晚12:00更新都是捉虫,越刻意想写好,就容易瞻前顾后,我发现我这本充满了浓浓油腻风,嘤,我油腻了,佛系写文趴。大哭,写着写着写不会了,欢迎按爪,主求的就是陪伴,让我好好吧第一个故事写完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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