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的。”绿毛的眼珠子滴溜了一圈，震惊道：“这也能遇上仙人跳？！”

“货在谁手上？”霍观季用枪抵住他。

对方没说话，他拿着枪托朝绿毛的扫描义眼上揍过去，电流滋滋狂闪，紧接着往绿毛脑机里塞了张隔离芯片，彻底杜绝了与外界联系的可能。

绿毛疼地吱哇乱叫，“我哪知道你说的什么货！”

“别装傻。”霍观季朝着他耳侧开了一枪，半张脸都炸烂了。

尖叫声简直要冲破屋顶。

方辞语微微挑眉，从地上捡起那瓶白兰地，给自己灌了一口，“不想死的话就快说，我可管不了这疯狗。”

霍观季的手指又一次落在扳机上，冷冷道：“杀了他也没事。”

新换上的机械师手指，食指变化出一条黑色接口，“我可以直接读取他的记忆。”

“操操操！在管事的手上！这批货他当天就吞了！”绿毛尖叫起来。

方辞语微微蹙眉，“麻烦了，他手上有全下三区最大的雇佣兵军团，想抢他的货，八条命都不够我们死的。”

“你找了个没用的猎物。”霍观季说道，继而又准备扣动扳机。

“他已经准备脱手了！！！”绿毛吓得差点晕过去，脸上狰狞的伤口疯狂往外冒血，烂掉的脸皮下面是银灰色的金属面部骨骼，被近距离的冲击炸地破开一个大洞。

霍观季示意他说下去。

绿毛咳出口血，“给我来一针，要不然我可没法儿保证能醒着告诉你。”

在霍观季再一次发疯前，方辞语从兜里掏出肾上腺素朝他扔过去，“读取记忆耗费的时间太长，让他直接说。”

“他说谎怎么办？”霍观季问。

方辞语摘下联络手腕扔过去，“给他带上。”

“启动测谎机制。”方辞语轻轻按着隐藏式耳麦。

小铁机械地说道：“正在启动……测谎机制已启动。”

方辞语朝他点了点头。

随着肾上腺素的推入，绿毛闷哼了一声，摸了把脸上的血，“操，真他妈倒霉。”

“别浪费时间。”

“是是是。”绿毛翻了个白眼，“我有个信得过的上线，叫埃文，他是管事的亲信，这批货是他亲自护送的。两天后，仙池路的废弃地铁站，他们在隧道里面交易。”

没说谎。

“交易对象是谁？”方辞语问道。

“这我哪知道！反正，管事的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急着出，当天就找到个买家。那个人给了个还不错的价格，十根金条。”

方辞语倒吸了口冷气。

十根金条，这算什么‘还不错’？!

门外路过一个保安，时间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恐怕会出事。

“小美人！知道的我全他妈说了！能不能让你姘头把枪从我脑袋上挪开！”绿毛举起双手嘶吼道。

霍观季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在扣下扳机的前一秒，方辞语迅速踢向他的手腕，回腿时，脚跟踹在绿毛的后脑上，瞬间晕了过去。

“别杀人，尸体不好弄。”方辞语重新将联络手环带上，“拿上他的枪，我们走。”

“万一他通风报信？”霍观季老老实实把枪捡起来，跟在他身后。

“放轻松宝贝儿。”方辞语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妩媚地笑道：“他是个雇佣兵，不是上线养的狗。更何况，我不觉得埃文会把这件事告诉他，没准是他偷听来的，去通风报信，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他按下开门键。

“搂着我的腰，别让人瞧出端倪。”

霍观季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身体突然变热了很多，僵硬地将他搂住。

等开了门，在外人眼里，他俩是刚搞完一炮出来，方辞语装作腰酸腿软，嘴里说着一大堆荤话，腻腻歪歪地从正门走了出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他将假发一把扯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转过头却发现霍观季背对他站着，耳朵根红了个彻底。

“小屁孩儿，这就害羞了？”他忍不住笑了。

霍观季把眉头紧蹙着，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还有两天，现在去哪？”

方辞语提上裤子，冲他晃了晃那瓶随手带出来的白兰地。

他喝多了，走起路来摇头晃脑，脚步轻飘飘地像是踩在云上。他从一道从天而降的鲤鱼旗全息动态广告中穿过去，摇曳的身姿仿佛是在为一场盛大的庆祝舞蹈。

纤长的手指滑过鲤鱼的鳞片，他站在中央，四周泛着淡红色的光。

“真美啊。”他冲着霍观季举起酒，眼角处带上些妖艳的微红，唇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口红，勾起一道漂亮的弧度，“我们应该为此庆祝一下。”

霍观季站在他身后不远，隔着鲤鱼旗望着他。

“庆祝什么？”

“宝贝，只有我俩才知道，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他举起酒瓶，“你知道别人怎么说咱们吗？”

霍观季摇摇头。

“被公司抛弃的实验体垃圾。”他啧了一声，“那些人觉得咱们就该躺在垃圾传送带上等着分类。”

霍观季走过去，接过那瓶酒，咕噜灌了一大口。他伸出手，把方辞语从那堆乱七八糟的光学污染里拉出来。

“为了自由。”他说道。

他那双眼里印着属于下三区的漂亮的霓虹灯，清澈地像是一片湖。

方辞语仰着下巴，从他眼里找到自己，他喜欢霍观季的眼睛，这是个从出生到现在只在实验室里呆过的，没有任何污浊的眼睛，但其实，那双眼睛实际看到的污浊比外面血肉横飞的污浊要更加可怕一些，因此那双眼睛又显得很冷漠，丝毫不拿人命当回事——这简直太有实验体的风格了。

“为了自由。”方辞语猛灌了一口。

他醉得厉害，拿着酒，一边往前走，一边哼着首不成调的曲子。

下三区孩子们最常听的一首摇篮曲，被他哼地像是恐怖片的背景音乐。

“你是哪个实验项目里出来的？”方辞语问道。

霍观季没说话。

首先排除一点，这人不是附魔师。

他觉得霍观季不说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谨慎，万一透露了太多身份信息，哪天走漏了风声，保不齐会再被抓回去，二是不想提，没人想提一段糟糕的回忆。

于是方辞语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你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霍观季说道。

方辞语客气地抬抬手，“不如你先？”

霍观季颔首，“我以为附魔师项目结束后，所有的实验体都会被洗脑。”

“实验室是否有过非人道主义的行为？”方辞语捏着嗓子，模仿着实验人员滑稽的腔调。

“所以，有过吗？”霍观季挑眉。

“哈——”方辞语摇了摇食指。

“不可能。”

“宝贝儿，就算有，我怎么可能记得。”方辞语微眯起眼睛，指着不远处一个夜宵摊，“刚才那张卡里还有钱吗？”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最少五十岁了。方辞语和他认识，因为价格实惠，小时候经常来光顾，不过很明显，老板并不记得他。

他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点了自己最喜欢的串，让老板放了两倍的辣椒。

“你慢用，不够再添。”老板和蔼道，长着一副老实人，好欺负的模样。

他用力咬下一块牛肉，牙根不停地咀嚼，是熟悉的味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被洗脑了，就不可能是这幅态度。”霍观季斟酌了一下词汇，“就算你内心不想，但洗脑后的记忆会让你潜意识里刻着对公司和实验基地的忠诚，或者说是好感。”

“就不能是他们没有做这么绝？拜托，‘公司狗人人喊打’这是真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记忆太容易引起被洗脑人的怀疑。”

说完这话，方辞语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没想到，他居然也被摆了一道。

霍观季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一行字‘我看你要怎么编’。

他无奈地摊开手，“好，我承认，我确实有办法，在一定程度上减弱洗脑仪的影响，但我确实想不起公司内部有没有什么非人道主义的行为，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被覆盖上去的记忆是假的。”

减弱影响不代表不受影响，最大的问题在于，他无法确切地知道哪些记忆是真的，哪些记忆是假的，一切只能靠直觉去猜。

他忘了很多事，忘了能力测试是怎么进行的，忘了自己在实验室还认识哪些人，忘了过去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更忘了……

记忆当中，妹妹意外从实验室中庭摔了下去。

方辞语的直觉告诉他这段记忆不全是真的，但他没办法知道妹妹成为植物人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

而且，他不止一次接受了洗脑，有些洗脑甚至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而那些不知道的洗脑，他甚至连减弱其对自己的影响都做不到。

但有一点，是他拼命逼自己记住的。

要杀了那个人。

可那个人是谁？

他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

“该我了。”方辞语想了想，“你来下三区的原因是什么？”

“有烟吗？”霍观季问。

方辞语掏出两根烟，叼在嘴里同时点燃，而后递了一根过去。

霍观季看了眼烟蒂的位置，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犹豫，很自然地含进嘴里。

“找一个人。”

“我没见过他，但我爱上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资料卡（1）

姓名：方辞语

昵称：小金鱼

年龄：20岁

身高：秘密！不许问！哥们儿我还能长！

属性：超级嘴炮，惹下过众多风流债，自1为是（？拜托，我是强攻！）

最喜欢吃的食物：除了实验室提供的营养条，其他都喜欢（希望娶一个会做饭的老婆，爱死）

对他最重要的人：方兰（超级妹控认证）

愿望：发财，长高10cm（不准问身高！）

对另一半的标准：最好是比我小（不单指年纪）比我矮（强调！）乖一点，不会经常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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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我爱吃鱼]：年龄十八，最近在学做饭，其他条件你考虑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