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与净清宫宫主前后不过三年没见。如今清净宫宫主再次现世,江湖恐怕又会掀起腥风血雨。
“王爷,净清宫派人来了。”
门外传来侍卫的胆怯的声音,裕亲王眸中闪过一丝诧色,嘴角微勾,对着门外吩咐道:“让他们......候着。”
“啊?”侍卫愣住,他又重复了一遍:“来人都是净清宫的啊。王爷,这......不妥吧?”
“需要本王把话说第二遍吗?”
裕亲王神色骤冷,语气淡漠,他最不喜欢别人磨磨蹭蹭的。
侍卫背脊一凉,应声道:“是是是。”
门外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终于消失。
屋内的裕亲王手中捻着花瓣,似漫不经心地在手中把玩片刻,又徒手捏得稀碎。
“净清宫的人来了,也得给本王候着。”
更何况,净清宫的宫主还在这,他们又岂敢放肆?
裕亲王便是笃定他们不敢贸然闯入,所以此时悠闲自得的很。
“裕亲王,好大的阵仗。”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传入裕亲王的耳边。
裕亲王猛然怔住,想起来人是谁后,也只是掀起眼皮撇了一眼倚靠在门框旁的许未何,又迅速垂下,他嗤笑一声,淡漠道:“若此时在外面的人是净清宫宫主,那本王自是不敢叫宫主久等。”
“说的倒是比唱的还好听。”许未何冷笑,“王爷先是截了我放出去的信鸽,而后又是怠慢我宫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把我这个宫主放在眼里?传出去不会闹笑话吗?”
许未何摆明了想让他不快。
想必何许刚才是听到了侍卫的报道,而后又听到了自己说的那番话。
不过,听到了又这样?
裕亲王缓缓站直身,抬眼望着他,淡漠道:“好啊,宫主名声在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王能和宫主有些绯闻,实在是周某的荣幸。本王可是惦念已久。”
裕亲王话一出,无非不是一语双雕。
许未何愣住,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幡然醒悟。
他竟然在威胁我?
许未何眉头紧缩,周边蓦然萦绕着刺骨的冷意。
他可不想和这位裕亲王有什么绯闻。
许未何怒不可遏,索性转移话题:“如今朝堂是太子执政,裕亲王为何还要来这金陵城?”
许未何的话意味深长,裕亲王还是明白他的意思——太子执政,不就说明大周皇帝命不久矣,此时不去夺嫡,反而截了信鸽,来这金陵城?
裕亲王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装作“高深莫测”,样子,他说:“宫主这般聪慧,此时却像......”脑子缺了根茎似的?
“脑子缺了根茎”的许未何一脸“淡漠”的束起三千青丝,看样子,是正准备与他大干一场,却突然听见他说:“若是脑子不好,便再去乡下请神医治治吧。免得回宫后,真的残了,然后你们宫内的人要找本王算账。本王如今穷得很,就连去京城的钱都没有,手上的钱只能够管饱饭。宫主可别指望本王啊。”
许未何:“......”残了也是被你气的。没钱也是活该!
裕亲王叹息一声,怜惜道:“唉,这么好看的美人,怎么偏偏脑子有问题。”
好的,他彻底怒了。
“周锶(sī)钎(qiān)!”
许未何脸一黑,眉间尽显冷意,语气冰冷,仿佛寒冬般冰冷的寒意侵袭。
他的目光凌厉如刀,透露出强烈的警惕和压迫感。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是从冰块中发出的寒酸之音。
他的语气像是都带着一种傲然与不屑,仿佛他看不起一切凡俗的存在。
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心寒和胆颤。
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许未何,都会不由自主地退却一步,战栗于他的寒意之下。
可裕亲王周锶钎却是个例外。
不得不说,宫主被气得如此程度,除了周小世子外,周钎锶恐怕是唯一一人了。
这就怒了?
裕亲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裕亲王全然不顾后果,依然自顾自的说道:“这么好看的美人,却广大收揽男.宠,还曾经把“子晋”绑进净清宫,说着什么独宠他一人。哪知,事后达到目的,又对他始乱终弃。”
裕亲王瞄了一眼许未何的神色,见人忍着怒火,暂时还没有动手打他的意思,他又不依不饶的说道:“唉,真是薄情郎。”
“宫主可知“子晋”对你情深义重,三年前听说你被合丰派的人重伤,生死攸关。他为你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重伤合丰派。”
什么?!
许未何眉头紧蹙,这事他倒是从未听人说过。
裕亲王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将许未何炸得体无完肤。
许未何捏紧了拳头,他一时半会儿弄不明白周锶钎说往事的真正寓意。
周锶钎说的话就好似话里有话,一环套一环,又好像想要告诉我什么,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能直言。
毕竟,周锶钎本就不喜欢拐弯抹角,哪怕是当时在净清宫做男宠时,与此时的他也一模一样。
裕亲王一双凤眼在此时显得异常的狭长,里面流淌的光芒,似乎能够把人吞噬殆尽。他轻飘飘的瞥了一眼许未何,继续说道:“宫主可知“子晋”为了救你,付出了多少代价?”
许未何心跳陡然加剧,面容却依旧平静,
“宫主当初被合丰派的人追杀,“子晋”为你挡箭,最后落入合丰派之手。宫主,你可知“子晋”为了护你,受了多少罪?”
“你......”许未何气极,一掌拍向他。
裕亲王眼疾手快,轻松躲开。
裕亲王哈哈大笑道:“宫主这样才乖嘛,否则本王也是会不高兴的。”
“闭嘴!”许未何一声低吼,他咬牙切齿,这人明显是在茬。
一口一个“子晋”,难道这个“子晋”不是他裕亲王自己扮的?
为了得到净清宫的解药,不惜牺牲名誉扮演男.宠。
许未何却突然有种被欺骗感,一腔怒意,难以抑制的涌上心头。
反倒是这人,一开始假扮男.宠,接触许未何的时候,都是带有目的,拿到解药后,许未何也成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事后却又说他薄情。
许未何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裕亲王,径自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宫主,您可回来了。”一位穿戴整齐的男子匆忙赶至。
“嗯。”许未何点了点头,“带路,回净清宫。”
许未何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坐在书桌后的裕亲王,眼底掠过一抹冷光。他对着门口的人挥了挥手,门外的两个侍卫便退下。
裕亲王看着门口,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倒是想要瞧瞧,昔日他的“好宫主”接下来还要做些什么!
许未何一路上都板着一张脸,不发一言,直到走出紫竹苑,他还是一脸的阴沉。
“宫主?”男子疑惑地唤道。
许未何冷哼一声,没搭理他们,直接往皇宫方向而去。
他身后的侍卫们相互对视,皆是一头雾水。
......
“什么?裕亲王去金陵了?!”
裕亲王抵达金陵后没多久,一封密函就送入了太子手中。
太子看罢,不禁惊诧,裕亲王去金陵城,这是想要做什么?
他立即命令下属,密切注意裕亲王的动静,随后,太子又将裕亲王的行踪告知小世子周灏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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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汴州城的周灏游一脸凝重的听完密函,他不由蹙眉,“裕亲王竟然去了金陵?”
周灏游沉吟片刻,喃喃自语道:“这是巧合吗?许兄也在金陵城。”
据我所知,他们以前好像还认识吧?
不行!!
周灏游心下大急,立即吩咐道:“来人,给我备车!”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去金陵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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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内,一座豪华府邸中。
一名黑衣男子站在窗户边上,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风景。
一个人影悄然走近。
“少主。”来人跪地,“宫主传信。”
“哦?”男子回过身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俊朗,他勾唇浅笑,“那个宫主?净清宫宫主,何许吗?”
“是,”男子低头,恭敬道:“宫主已然抵达金陵城。”
男子微眯眸子,眼底划过一丝玩味。
他道:“走,宫主大人竟然传了信,我又怎么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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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未何从紫竹苑离开后,一刻都没耽搁,便往净清宫而去。
裕亲王这个人狡诈异常,许未何必须谨慎,他决计不会放任自流。
裕亲王既然敢来金陵城,就绝对做足了功课,他想要查探什么消息,那绝非难事。
许未何心中焦躁万分,他不得不承认,这次他的确是小觑裕亲王了。
裕亲王既然敢来金陵,自然有所准备。
“玉鸣,你派人盯紧他。”许未何撇了一眼周身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他动手。”
玉鸣垂首:“是。属下遵命。”
果不其然,宫主还是那个宫主。依旧宠爱着他,连紫竹苑都让“子晋”公子住了。
“另外......”许未何顿了一下,“让人盯着裕亲王府的动静。”
“是。”
玉鸣应声而去。
......
第二天。
日夜兼程的周灏游,本想抄近路赶往金陵城,却不曾想半路落入山匪手中。
此时的周灏游和他的倒霉侍卫都成了眼前山匪手中的“鱼肉”。
还是那种只能“任人宰.割”的鱼肉。
周灏游暗叫不好,但又无可奈何。他其实有那个本事可以除掉眼前的山匪,可是,他的太子殿下派来送密函的侍卫还在这。
若想以后不想引来太子殿下的忌惮和怀疑,他只能按兵不动。
山匪一脸痴样的看着他们,目光好似在看一个受了伤的猎物。
“小子,你们可真是个大福气啊,竟然被我们山匪抓住了。”一个瘦瘦的山匪咧嘴笑道。
侍卫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你们这群山匪,也敢说自己是大福气?可笑!”
他不屑地看了眼那些山匪,心中有些不耐烦。
“喂,你们想干什么?”侍卫突然开口问道。
“哈哈哈!小子,你就安心等死吧!我们兄弟几个可是有很多个花样能让你们死得很快很痛快的。”一个山匪得意地说道。
周灏游冷冷一笑,没理会那些山匪的话。
他知道,眼前的局势并不妙,但他相信自己能够应付得了。
他静静地等待着机会。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救命啊!有人来了!”
山匪们面色大变,立刻变得慌乱起来。
周灏游心中一喜,知道机会来了。
本想挣脱绳索,可那侍卫先一步挣脱了绑着的绳索,然后一把抓住了一根旁边的木棍。
侍卫冷冷瞥了眼那些山匪,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都离公子远点!”
他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疯狂地击打着周围的山匪。
山匪们被他的气势所吓到,纷纷惊慌地逃命。
侍卫冷笑一声,追了上去。
片刻之后,山匪们已经没有一个能够逃脱。
侍卫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被打得满地求饶的山匪,心中满是得意之情。
他知道,他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将会给别人留下深刻的记忆。
他得意地笑了一声,然后解开周灏游的绳索,转身带着周灏游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