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婚宴的酒店离林渔的学校不算太远,开车要二十分钟。
宋红叶和林渔一起下车了,她说她要去找一趟自己的导师,讨论一下论文的事情。
叶墨听了很是惊讶,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询问,“你真的在认真读书?”
对于这种偏见宋红叶表示不屑,她瞟了一眼叶墨的头发道:“头发长见识短说的是不是你啊,我不学习怎么考上的研究生?”
就算他们不是人,但是既然现在在人间就得守规矩,不然岂不是给人家捣乱。
“切!”叶墨也挺无语,“你每次都考的这个专业,能考上不是很正常吗?”
他又想到什么随后又继续挖苦宋红叶,“你读历史系,你自己都经历过很多历史了,有些历史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
“我经历过就一定记得住吗?我记性可没这么好。”宋红叶不想搭理他了,跟他说话越来越敷衍。
“等一下。”李湖把林渔拦住。
林渔转身带笑看着他,“怎么了?”
李湖的西装外套外面还有一个大衣,之前放在车里没穿,他走到车旁把大衣拿出来,又在大衣的兜里摸索了一会,在寻找什么东西。
林渔有点好奇地看他,没有出声询问。
不一会李湖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纸盒子,上面有林渔看不懂的文字,整个盒子很简洁,带给人一种高级感。
李湖走到林渔面前把盒子递给她,“之前答应给你的东西。”
他感受到林渔疑惑的视线,轻轻笑着,“自己打开看一看吧。”
话都这么说了,林渔便接过盒子,发现这个盒子还挺有分量的,要不是李湖松手得晚这个盒子说不定就要摔了。
林渔有点心虚地笑,随后问道:“那我打开了?”
李湖笑着点头。
打开盒子的时候有纸壳互相摩擦出来的声音,蓝芝不喜欢这种声音,但是林渔对这种声音倒是情有独钟,她每次听见这个声音精神都挺不错的。
盒子打开后入目的是一个银白的的盖子,再往下看就看不全,林渔隐约看出来是个蓝色罐子,她把罐子拿出来仔细端详,发现不是蓝色罐子,是透明的玻璃罐子,只是里面有蓝色的物质。
林渔打开银白的盖子,有清新的花香跑入她的鼻腔,她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了,这个味道她之前闻过。
灵蓝花?可是她没有见过这种花的实体,她被自己的奇思妙想逗笑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喜欢吗?”李湖怀着试探的心情问道。
林渔抬头看向李湖眼底,笑意浮现在脸上,“喜欢,是颜料吗?”
“嗯,之前答应送给你的。”
林渔以为之前不过是李湖出于礼貌和客气说的话,实在是没想到她真的能收到这份礼物。
她眼角的笑意加深,“谢谢,你还记得...”
李湖一直说到做到,尤其是对着林渔,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没事,只是现在还不是灵蓝花的生长季节,等到了花期我再带你去看吧。”
对啊,之前他还说过要带自己去看花,她真的很惊讶,明明连她这个被承诺的当事人都忘记了。
但是她又在心里觉得李湖就应该是这样,这样才会是他。
林渔不禁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对人家的细心生出这样的想法,还觉得这是应该的。
作为惩罚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但这劲有点使大了,她嘶一声,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李湖以为是她不高兴了,立马开始安慰,“没事的,灵蓝花的花期是在冬季,很快就到了。”
“啊?”
“你是不是以为是在春天?其实只需要再等两个月左右就行。”
林渔顿时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是可爱。
“好,我不着急。”林渔笑着和李湖解释。
送完礼物林渔和宋红叶就回学校了,李湖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才转身回车上。
“哎呦,真应该给你个镜子,让你看看刚刚你是什么样的眼神。”
听到叶墨欠欠的发言李湖也没计较,他今天心情不错。
“哥,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姐真相?”安乐看着前排李湖的侧脸问道。
李湖的笑顿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在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安乐不忍心提醒他之前的失败,林渔自己承受着多如繁星的记忆,最终陷入昏迷,在床上硬是躺了一个月,恢复记忆不久就又要承受身体上的巨大疼痛,最后死去。
“好,反正这次一定会成功。”安乐无所谓地笑,并不想给李湖添堵。
回家之后,李湖从卧室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干花瓣,那是之前落在林渔肩膀上的花瓣。
由于他摸了太多次已经有要裂开的趋势了,所以他把那个花瓣做成了标本,和林渔送给他的手工花放在一起。
他看着这些东西心情就会很好,内心也会平静下来。
其实这一次一定会有一个结局,失败了李湖就可以随着林渔去,那时他的顾虑就会消失。
但是谁又会不想要一个童话般的好结局呢?
李湖看着花发呆,随后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林渔回到寝室后拿出已经很久没用的素描纸,打算试一下颜料,至于为什么是素描纸,因为她只有素描纸。
素描纸的四周有微微泛黄,林渔叹气,她大学是心血来潮想学素描,结果只坚持了一周,素描纸也就闲置至今。
她有在自己的柜子里扒拉,找了一会才从柜子最底部找到了曾经用过的画笔。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林渔拿出来用的是最小号的画笔,她把画笔沾湿了笔尖,蘸了一点颜料。
又用铅笔画了一个花朵的轮廓,说实话也就是小学生水平,林渔看着自己的画作不禁感慨:真是苦了这颜料了。
林渔才刚把画笔放到纸上打算上色,就见这画笔像是有神志一样,轻松地将整个花朵染上了色彩。
林渔震惊地捂住嘴,“叶子倒是不用涂蓝色。”
她有点苦恼,不过看久了又觉得还挺好看的,整个花像是活的一样,在兴致勃勃地和她打招呼。
“你好。”林渔跟刚刚诞生的小花说话。
她笑起来,越看越觉得顺眼,于是把这朵小花裁下来粘在了她的笔记本上。
等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后他走出宿舍,慢慢溜达到了食堂。
刚刚点好一份炒饭就看到一个熟人,沈连之。
林渔不太想上去打招呼,于是打算低头吃饭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刚要付诸行动就看见了沈连之的手腕,他穿着长袖,在结账的时候抬起来胳膊,林渔看见那手腕处有一个头绳。
她立马放下筷子冲到沈连之面前,拉着他的手腕,死死盯着他手腕上的那个头绳。
“这个头绳...”林渔情绪起伏太大有点喘不上气,顿了一会继续道:“你哪里来的?”
沈连之不知道林渔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想了一会瞬间了然,“你放心,我不会忘了你。”
林渔现在莫名其妙,没有仔细听他在说什么,只是一直问这个头绳的来源。
见她如此执着,沈连之便说这是自己买的。
但是沈连之根本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妹妹之类的,为什么会去买头绳?还跟方宁宁那天扎头发的一模一样!
林渔想了一会就自己摇头否认这个观点,万一人家是买给妈妈的呢?她责怪自己太冲动,给沈连之道过歉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有些失魂落魄,连带着吃饭也没什么胃口。
那天林渔没能见到方宁宁的脸,只看到她用来绑头发的头绳,是黑色的皮筋,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小鸟。
林渔之前还问过这是什么鸟,方宁宁说是凤凰,林渔还逗她说一点也不像,方宁宁也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林渔笑。
林渔机械性地进食,回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现在想来宁宁应该是看中了凤凰涅槃重生的本领了吧。
可是...不是每一只凤凰都能浴火成功。
吃晚饭林渔起身打算回寝室躺着,一转身就看见沈连之在对自己笑。
林渔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笑,带着贪婪和依恋,如果沈连之是看着自己才露出那种笑那也太怪异了些。
她此时想起来沈连之说的话,什么叫不会忘记她啊?
林渔现在脑子里有太多事,她不能很好地把这些事一一处理,导致她有一点烦躁。
她想她今天能做的就是回寝室睡一觉,然后明天再想。
深夜,王年家的一间卧室还是灯火通明,灯光将两人的身影应在窗户上,两道影子离得有些远。
“方宁宁是你杀的?”一位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质问王年。
王年不以为意,“是又怎么样?反正警察也查不到我。”
下一秒他就被黑衣男子掐住脖子,呼吸滞留在鼻腔,就是无法进入,他脸上痛苦非常,不断敲□□衣男子的手。
“谁让你杀她的?”
“要不是我给你的东西,你觉得你那拙劣的手法能瞒过谁?”
“而且,我给你那东西不是让你用在方宁宁身上的!”
黑衣男子像是气急了,每说一句话力气就加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