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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金花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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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金花翎

“……就是这样的花翎,”台上的历史老师手里拿着一支孔雀翎,滔滔不绝地说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脸上带着一些自豪感。而台下听课的学生们,也有些艳羡的模样。

看到那老师不停晃动手中的孔雀翎,下头托着头看手机的武君祐,抬眼看了她一眼,小声嘀咕一句:“女真人……”旁边的同桌发现她的注意力终于从手机上转移,小声问道:“怎么啦?”

“没,就想起一些事来。”

“?”同桌表示不解。

台上那年轻的历史老师自然看到她们的小动作,有些不满道:“你们不好好上课,在说什么?以为自己很懂是吧?就上来说啊!”说着她直接点名:“武君祐,说说你对清朝记得最深的皇帝和事件!”

听到这个老师这样点名,她对同桌说了一句:“又来了。”同桌也回给她一个无奈的笑容。

看到她慢腾腾的站起来,那老师就说开了:“有的人自以为学习成绩好,不听课也就算了,还要影响别人。你看这种问题都答不出来,不会是作弊得来的好成绩吧?我看你……”武君祐此时慢慢开口道:“我记得最劳的,就是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那老师一顿,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她有些不可置信。

“我说……老师你不要拿一个仿制的花翎出来……”武君祐有些懒散,若有相熟的人一定会发现她此时的神情像极了玉琅篁。“清朝的礼帽称为顶戴,在顶珠下有翎管,质为白玉或翡翠,用以安插翎枝。翎枝分蓝翎和花翎两种。蓝翎为鹖羽所做,花翎为孔雀羽所做。”说着,她又看向那年轻老师手中的花翎道:“老师你这个既不是白玉又不是翡翠,一看就是仿制品吧?”

在武君祐说话的时候,原本下午昏昏欲睡的同学们是立刻就不困了,马上竖起耳朵。

而台上的老师听到她这样说,想要反驳她,只见武君祐顿了一下,继续道:“忘了,花翎在清朝是一种辨等威、昭品秩的标志,非一般官员所能戴的。皇室成员中爵位低于亲王、郡王、贝勒的贝子和固伦额附,有资格享戴三眼花翎;清朝宗室和藩部中被封为镇国公或辅国公的亲贵、和硕额附,有资格享戴二眼花翎;五品以上的内大臣、前锋营和护军营的各统领、参领,有资格享戴单眼花翎,而外任文臣无赐花翎者。后来因为鸦片战争……”说到此,武君祐又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平复心情,“后来因为鸦片战争,国库空虚,才有了捐翎。”

见武君祐说得是头头是道,同学们有的定定看她,有的则是张大嘴巴。

“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年轻的师者无法反驳,只能这样说她。“我……”她很想说我见过,想想还是算了,“我家有一个,老师想要开眼界,可以到我家看看。对了,我家那个是三眼花翎。”

武君祐说完就想坐下,想了想还是决定再说一句:“老师姓赵,古有嬴赵氏,后有赵宋朝。赵姓位于百家姓第一,之前又听老师说你的祖籍是临安,而赵光义五世孙士字派迁居的新址中就有临安,老师的先祖极有可能是赵光义,作为汉族人的可能性很大。想必老师的身份证上也是汉族,君祐只想问一句:是咱们民族不好吗?”

听武君祐这样说,这位年轻的老师哑口无言,张张嘴想说什么,武君祐又说:“朱明王朝都留下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怎么的,这后世的割地赔款是荣耀吗?”

听到武君祐这一番话,这位年轻的老师是气到发抖,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你……你……”她转身就往外走去,完全不顾自己其实还在上课。

看老师这一走,整个班级都像是炸开了锅,纷纷向武君祐询问。

没一会儿,年轻的历史老师回来,与她一起的还有年级组长。他们叫武君祐出来,教训她说她不懂得尊师重道,实则这个学生是他们学校的“头牌”,多少还只是口头上教训一下罢了。“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就连韩愈都说: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武君祐淡淡说道,“我不过是指出来赵老师说的有误罢了。”

年级组长有些疑惑,问年轻的老师:“是这样吗?”年轻的老师被气坏,说:“她在课堂顶撞我,整个班级都知道的,而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年级组长看看她,又走到教室询问情况。结果得到的反馈是,这个年轻的老师确实是因为听到武君祐的话生气的走出去的,而武君祐既没有谩骂也没有顶撞。

年轻的老师忙说:“我给他们带了实物来看,她居然说我带来的是假的!”对于这个年轻的历史老师,家里还是有点家底这件事,年级组长也是知道的。因此听到这里,也有些谴责地看向武君祐。

正巧巡查的政教处主任和偶尔来看看学生的校长来到这一层楼,听到上课时间,应当是十分安静的楼道有声响便走了过来。

知晓了怎么一回事的政教主任正要开口批评武君祐,被校长遣走让他继续去巡查。校长也叫年级组长回办公室,让年轻的历史老师回去继续上课,便把武君祐叫到校长室谈话。

“小同学你是怎么知道是假的呢?”对于武君祐代表学校去参赛,并且获得好些个第一名,校长也是知道的。他对这个学生很是欣赏,毕竟很少有学生能这样不偏科还成绩非常好、不骄不躁、会很多课堂外的东西的。“我家有一个。”武君祐如实回答。

“你要喝茶吗?我这里只有茶,你们小同学都爱喝饮料啊。”

“……顾渚紫笋。”听到这个名字,校长一怔。

校长和武君祐在校长室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她被请到校长室去了。一时间学校都在流传她是不是要被开除,许多并不喜欢她的学生有些幸灾乐祸。

而就在半小时后,体育课的学生看到一辆黑色的车缓缓驶进校园。

“哇!是宝马7系车!”有懂得的学生把球一丢,恨不得上前去一看究竟。“是760!”

“这车怎么了?很好吗?”同学有些迷惑。

“好不好不知道,但是很贵就是了,豪车啊!”

“咱们学校怎么会有这样的车进来?”

一时间议论纷纷。就连好些个老师都出来一探究竟。

就见轿车在教学楼边稳稳停下后,驾驶座上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长发青年。

“长得真好看啊。”女生们不禁小声窃窃私语,也有些你挤我我挤你,为的就是看的清楚一些。“真的,比那谁谁还好看。”一个女生口中说出一个男星的名字。“像个古代人。”也有女生说,此话一出,哄然一片。

有一个“小太妹”之称的女生上前去:“喂,你找谁啊?”说话毫不客气。“姑娘,请问高二一班的老师办公室,是往哪走?”

高二一班?所有人都听到他这样问,不禁面面相觑,这人是哪个学生的家长吗?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难道是谁的哥哥?

“我带你去。”小太妹抛了个媚眼给他,这样说道。“多谢姑娘。”这姑娘看起来眼睛不太好……

就在小太妹领着他要上楼时候,武君祐正巧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下楼看到他,惊讶道:“你怎么来了?”青年是笑得温和,只唤一声:“思思。”武君祐有些疑惑:“你今天没课吗?怎么就过来了?”

“今日授课结束,准备回去时候,正好苍海阁来电话,说是你学校有事。竹君联系不上,只得联系我。”

联系不上?那家伙跑哪去了?武君祐疑惑。

“这是怎么了?”

“没多大事。”武君祐撇嘴,想也知道,肯定是年级组长打的电话。

小太妹看他们说话,根本不理会她,有些不高兴,就要说话时候,体育老师过来把她领走,还把其他看热闹的同学赶走了。在所有同学离开的之后,校长又出现,对玉无咎恭敬唤一声:“老师!”

他请玉无咎到办公室喝茶,给玉无咎倒上茶,边说:“小朋友不懂事,老师您还请不要再追究。”

见校长如此,玉无咎不置可否,只是说:“我不追究,但那一位就不知会不会要追究。”此话一出,校长倒茶的手是一顿,忙陪笑。

他可记得三十多年前自己老师被诬陷的时候,那位可是从天而降,把那些人吓一跳,甚至惊动了好些人。开玩笑!要是叫那人知道了,还有好果子吃?

“我家小无咎……我都是好好儿养大的,舍不得动一下,你们倒是好能耐啊?”跟着那人一起来的,是一个俊美妍丽的青年,在他身后放了一把看起来就极其舒适的椅子。在场的人都被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给吓到。

“你……”领头人上前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那人坐下后冷哼一声:“你什么你!就是你们几个,打我家小无咎的?”随后就是随意扫一眼那几个那些鞭子的人,道了一句:“几下?”见没有人回答,随便指了一个旁边的学生,笑眯眯问:“乖,告诉我打了几下?”

那女孩有些小心翼翼,看看几个手持鞭子的人,又看看那人,最终似乎是迷惑在他的笑容下:“十……十多下。”

“十多下?”只见那人手中多了一沓纸,招呼那个女孩:“你过来。”然后把这些纸给那女孩,然后问:“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女孩看看她,又看看纸上内容,不禁瞪大了眼睛。“嗯?”他又问了一句。

“知……知道了……”女孩只觉得害怕。

“乖~”见到那跟着他一道来的俊美青年,将捆着的玉无咎带过来,他只说道:“该散的都散了,回家多读点书去。走了!”于是就离开这块地方。第二天那些人被贴上了标签,享受玉无咎同样的待遇。

那个领头的人拦着他不让他走,只见那个青年盯着这个人说道:“我说了:该、散、的、都、散、了。该结束的也都结束吧。”

校长依旧记得的是,那个青年风华绝代笑容后的悲悯。但也过了不久,这样一件历时十年之久的大事件亦如同它的开始一般,轰轰烈烈落下了帷幕。其实他的老师,也不过因为那样一个名字而已……

而那几个人,再见到他们已经是十年后,那些人的老态让校长吃惊。打听到老师的讯息,他依旧在学校教书,去拜访过一次,老师却是一如既往。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校长发现眼前这个人三十多年了,一点点的变化都没有。或许……他心想,他是什么神仙罢。

“老师,这小同学说的那个三眼花翎?”和武君祐聊了好一会儿,自然是前因后果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连武君祐说的“家里有三眼花翎”他都还记得。而如今,知道玉无咎是武君祐的家人,也就正好可以问个究竟。

三眼花翎?玉无咎也是一怔。想起之前在找出这个黄金翎管的三眼花翎时候,玉琅篁那一脸的嫌弃。

顺治元年,武林城内西湖畔苍海阁,一个青年手持一份皇榜进入。

“剃发易服?”看到那样一份皇榜,玉琅篁是轻嗤一声。“不用在意它啦。”玉琅篁是挥挥手,随后转头问齐昶:“小齐,咱们东西都合计好了没?有没有遗漏的?”齐昶手中拿着一卷画,正准备挂到墙上去。“都已全部到,没有遗漏。”听到玉琅篁这样问,齐昶立刻回身答道。

不过到下午,那张贴皇榜的地方围了一众百姓,对那皇榜是指指点点,显然是他们对皇榜上的内容很是不满。齐昶见状,有些好奇地上前去看那皇榜上颁布的内容。看到那上头的“剃发令”,齐昶轻叹,《孝经》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齐昶自然能够明白他们所不满的地方。

果不其然,此事一出,华夏大地是一片哗然。不少的汉臣接连上书,甚至还有民间百姓自发组织抗议。

看到外头下大雨,武君祐长叹一声,那些人还真是在下雨天都出去抗议的。她坐在窗口看着那些人在白堤上,对着那些前来的官员们表达不满。“没事,那群家伙很快就会取消这个剃发令的。”玉琅篁倒是不在意,他看着玉无咎拨弄算盘,速度之迅速,叫玉琅篁是饶有兴致。

见最后玉无咎写下“〨〤〢二”后,玉琅篁忍不住问道:“这是半年的数?”将算盘归位,玉无咎颔首称是。“一共八千四百二十二呀,半年来算似乎少了很多。”武君祐听到玉琅篁与玉无咎的谈话,也凑过去看看玉无咎所书写的内容。“这些年确实都少了许多。”玉无咎同意武君祐。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连年征战,就如张希孟所说那样: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对于这样的是,齐昶多少有所感触。

很快那头张贴皇榜的人又来,将那“剃发令”的皇榜给揭去了,武君祐见状“哦哟”一声。“他们不坚持剃发了?”武君祐有些诧异。“应当不至于。”玉琅篁摸摸下巴,觉得他们不会如此轻易罢休的。

就如玉琅篁所言,不过是十个月后,一身着清官服的人,快马加鞭来到武林城。他向武林城的人打探苍海阁所在,终于在西湖边找到这间写着“苍海阁”三个字的店。

上前扣门,很快一个年轻人前来开门,上下打量了这个官员。“有事?”这人着一身襕衫,显得温文尔雅,与那着清制官服形成鲜明的对比。“下官前来寻郁离大人。”那青年没好气说一句:“等着。”就把那人关在门外。

不过一会儿,一个身着圆领袍的青年款款而至,对前来的官员说:“请进。”说着就将官员引到苍海阁的小厅。

“郁离大人……”见到进来的玉琅篁,官员忙迎上去想要开口,叫玉琅篁打断:“废话少说,也不要拿出那样的嘴脸来,有话直说。”官员见状,只好拿出那黄色的圣旨,看看玉琅篁又看看圣旨,总不能让这个人下跪接旨吧?于是直接宣读圣旨内容,并且旁边随行的人立刻取来一个木盒,在宣旨时候打开木盒。

木盒里头躺着一支黄金翎管的三眼花翎。

玉琅篁对木盒里的东西是完全不感兴趣,却听那圣旨挑眉道:“这不是爱新觉罗福临的手笔罢?”那官员也不好说什么,他只是来传达的。“倒是有趣,这剃不剃发,易不易服的,与我有什么关系?”玉琅篁拿起仆从送来的茶水喝一口说道,“他做不到叫人心甘情愿的剃发易服,那是他的能力不够。再说我也管不到他们,何必来找我多此一举?苍海阁不管世事,难道他们不晓得?”

说着对这个官员挥挥手说:“回去罢,把我这话带回去。”官员却是苦着脸,刚想要说什么时,玉无咎对他说:“请。”他还想劝两句,却见身后的齐昶是“呛”一声拔出了随身的剑来。

那官员吓一跳,只好唯唯诺诺地告辞离开了。

回去后将此番经历一五一十告知顺治帝和摄政王,顺治帝脸色丕变,似有怒意。倒是一齐来听回报的多尔衮冷笑道:“这人如此欺辱圣上,皇上还有什么好忍耐的,直接下旨罢。”他清楚小孩子的性格,当是不会忍耐的。

也就是在五月二十五日,多铎亲王传讯说了扬州史可法不愿受降,宁愿战死之事。这更是惹恼了多尔衮,给多铎亲王发去直接入城,叫扬州民众剃发易服的指令。接着多尔衮下令至全国,规定:“全国官民,京城内外限十日,直隶及各省地方以布文到日亦限十日,全部剃发。”且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紧接着,便是扬州十日之事传来。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一份皇榜。

见到这样的皇榜内容,齐昶蹙眉,直接私下皇榜将之带回到苍海阁去。

“倒是好能耐啊。”玉琅篁看这皇榜,冷笑一声。“若是他们不愿剃头,还真能砍了他们脑袋不成?扬州之鉴还不够?”

闰六月二十七,突然一份战报向苍海阁而来,见到此战报,齐昶惊得几乎直接冲出门去,却被玉无咎拦住。“将这份战报给竹君看。”齐昶这才冷静,来到花园中寻玉琅篁。“怎么了这是,这般急匆匆的?”玉琅篁坐在塘边喂鱼,看到如此行色匆匆的两人,不禁有些奇怪。

“降将李成栋率部至嘉定屠杀……”

玉琅篁一惊,忙问:“甚么时候的事?怎么此时才告知我?”齐昶说:“便是这两日。”说着将战报递上。

“好好好……”玉琅篁连说几个好字,下一瞬便失去了踪迹。

“竹君!”两人一齐喊道。

“你们看着苍海阁,我十日内必归。”只余玉琅篁声音。

待玉琅篁来到乾清门,却是意外发现这里已经是官兵重重,似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他很快找到那摄政王的所在,对于面前的状况有些意外。

“……玄璜大人?”他轻唤眼前这个提剑对多尔衮下手的年轻人,而那人听到唤声转身,冷淡地看了玉琅篁一眼。

“住手!”年幼的皇帝也听到外头的呼喊声,忙过来看个究竟,自然看到被弄伤的摄政王,以及汉族衣饰的两个年轻人。“快住手!”他上前来,就想要制止这个提剑的年轻人。“让开。”那面无血色的年轻人却这样对年幼的皇帝说道,那长剑轻轻一挥,随着周遭人惊讶的喊声,年幼的皇帝便被锋利的剑所伤。

玉琅篁是刚想要说什么,意外听到外头传来的雷声,随后那道雷直接落在自己眼前。“嘶……”玉琅篁一惊,看到外头的禁军就要上来,他趁着周遭都还未反应回来的时候,就这先前这位执律者大人对摄政王下的手,再多补了几下,在禁军进来之前就带着被天雷所伤的人离开。

在年幼的皇帝亲政之后,苍海阁又收到他遣人送来的金花翎,年轻的皇帝是想叫玉琅篁出来帮忙的,并授亲王爵位。奈何自从上一回之后,苍海阁便闭门谢客。

苍海阁内。

“这东西原来在这,我就说之前整理时候好像还见到过来着。”玉琅篁翻出金花翎,看看那上头的金黄金翎管,沉思着把这玩意儿融了给武君祐做一个头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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