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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灯下黑(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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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图灵,当她突然离开平静的大学城、穿越到这个如兽林般危机四伏的异世时,她最思念、最想见到的人是谁,图灵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喻嵇尧。

父母死亡后,图灵被安排到了当地的一家福利院里,十三岁那年,上面针对孤残儿童下达了一些相关政策,其中有一条是要求各大福利院多多关注院内孤残儿童的心理健康,其中也包括设置相应的心理咨询室。

喻嵇尧就是温馨福利院聘请来的心理咨询师。

“图灵又不见了。”站在心理咨询室内,院长摸着额头的冷汗,目光不停地往面前的男人身上瞅,“喻老师,能帮忙找找她吗?”

喻嵇尧的办公室设立在福利院朝南的一面,房间明亮而宽敞。停下正在写东西的笔,喻嵇尧透过眼镜看向院长,温然一笑:“可以。”

见对方松了口气,他又慢悠悠道:“但你总得先告诉我她在不见了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事,这样我才有把握在找到她后把她带回来。”

僵在原地,院长冷汗直下。

喻嵇尧是那种很柔和的长相,黑发白肤,眼睛平静得就像是夜里的湖。只是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金属质感的细光闪烁在镜片边缘,将他与别人的距离无形地架到了三步以外的地方。

“……左不过就是和其他孩子有点口角,谁知道她怎么就突然发火了。”见喻嵇尧重新垂下头去,院长支支吾吾开了口,目光在心理咨询室内不断游走,“再说了,这孩子从小就性格恶劣,芝麻大点的事都能惹到她,孩子们都不敢和她说话,我怎么知道具体怎么了……”

喻嵇尧轻哧一声。

没听出喻嵇尧的嘲讽,院长还在滔滔不绝的往下说:“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孩子,不好相处睚眦必报也就算了,还特别能惹事。喻老师我告诉你啊,这小崽子刚来这里一个月,就敢把饭盘扣在比她大的孩子脸上。没过几天,又在手工课的时候用剪刀划破了授课老师的手。最可气的一次,她居然把我们炊事员的午饭换成了馊掉的糟糠菜,连续四天!差点没把人家的高血压都气出来,哎呦喂,你说这都是——”

“这些事您已经和我说了很多遍了。”直接打断了院长的话,喻嵇尧淡声说,“就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您和我说这些的意义不大。”

“那我也不是没办法嘛。”院长嘟囔道,“而且她总往你这跑,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她去哪了……”

笔下一停,喻嵇尧再次抬起眼皮看他。

院长赶忙挪开目光。

喻嵇尧就这么看着他,直到院长额头渗出大片冷汗,才慢悠悠地挪开了目光。

“方便告诉我她最后出现的地点吗?”不知过了多久,喻嵇尧忽然开口问。

如蒙大赦,院长立刻将地点一股脑地报给喻嵇尧,未了又说了一堆场面话,适时摆出为难的表情,最后长叹一声,嘀嘀咕咕地推门出去。

喻嵇尧没有正眼看他。

等到对方的脚步消失在走廊尽头,喻嵇尧才再度抬起头,放下笔,在原地定了三秒,而后抻着腿将椅子往后挪了点,弯身打开书桌下的柜子。

“人走了,可以出来了吗?”看着缩在黑暗里的女孩,喻嵇尧温声问。

图灵不动弹,就睁着眼睛看他。

“里面很闷的。”喻嵇尧循循善诱,“你不觉得柜子里很难受吗?出来吧,出来我给你削苹果吃。”

图灵本来还没什么感觉,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了,看见对方向自己伸出了手,眼神微微松动,最后握住喻嵇尧的手腕,慢慢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总是钻我的柜子。”拍拍图灵肩上的灰,喻嵇尧耐心地和她说,“如果我没有发现,你一个人在里面会窒息的,知道吗?”

不同于院长身上那股烟酒混杂的油腻味,喻嵇尧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白麝香味,干净轻盈,让她想起妈妈梳妆柜上的暖调香水。

捏着指腹,图灵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喻嵇尧也习惯她这个态度了,托着图灵的双腋让她坐在桌子上,右手撑着下巴仰头看她。

“说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来找我?”喻嵇尧和颜悦色地问。

图灵抿抿嘴唇。

两人的交际始于一个月前。当时福利院换了个新的管理老师,在上班前,这个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图灵是个刺头,于是就将目光投向她,想利用图灵来给自己立威。

于是在她到岗的第一天,这个老师就以“小孩子不能佩戴饰品为由”,收走了图灵的一根项链。

这根项链是陆图和桑灵留给她的,通体银色,翻开下方那枚鹿首外观的金属盒子,可以看见一家三口的合照。不肯把项链交出去,图灵试图和对方讲道理,谁料这个老师根本不听,不但强行拿走了项链,还在交涉过程中重重推了一把图灵,将她直接甩在地上。

看着老师拿着她的项链扬长而去,图灵从地上爬起来,抹着脸上的灰渍追了过去。

结果不言而喻。

丢了项链,图灵感觉自己的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走在走廊上,眼泪当即不受控地从眼眶内涌出,一边抽抽搭搭地抹眼泪,一边在脑海中构想着各种拿回项链以及报复对方的方案。

走着走着,图灵撞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皮肤很白,戴着眼镜,黑色的风衣衣摆在身后晃动,像是观赏鱼的柔长尾鳍。

她当时以为喻嵇尧是和那个老师一伙的,不光瞪他一眼,还在喻嵇尧朝她伸手的时候狠狠推了他一把。反倒是喻嵇尧淡定无比,先是蹲下来安抚好了她的情绪,又慢慢引导她说出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他可以帮忙把项链要回来。

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图灵半信半疑地“嗯”了一声。

不过答应归答应,图灵还是打算自己制定方案夺回项链。

可在第二天,图灵走出宿舍的时候,却看见喻嵇尧站在玻璃门外的地方。

喻嵇尧也看到了她,笑着向她招招手。

他手里的就是图灵的项链。

至于那个老师,她再也没出现过福利院内。

图灵打听了一下,据说是喻嵇尧拿着教室和走廊内相关监控把她给实名举报了。

那之后,图灵就经常来找他。

看着那双温和的黑色眼睛,图灵眼神微微滞了下,低下头说:“是那群坏东西骂我,他们骂我是个坏种,说我脾气不好性格也不好,一定是我作恶多端我的父母才会被我克死……”

喻嵇尧听着,表情慢慢认真起来,等到她说完以后开口:“别听他们乱说。且不说这段话里没有任何因素能构成因果联系,即便是把每句话单拎出来来看,也存在着严重的偏差和谬误。”

“我知道。”图灵原本是在捏桌角,闻言哼了一声,扬着下巴说,“他们才是坏东西,他们打不过我,在学校的成绩也没我高,所以只能用语言羞辱我来证明他们比我强,我才懒得理他们呢。”

闻言,喻嵇尧脸色缓和了点,但他很快意识什么,微微偏过头来,问:“所以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

图灵:“嗯……”

吞吐一阵儿,图灵小声答:“好吧,其实是今天有领导要来视察,院长让我们唱歌欢迎,我觉得这面子工程又装又假,加上我唱歌不是那么好……所以就自己跑了。”

“噗。”喻嵇尧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见图灵瞪他,轻拍着她的手臂说,“没事啊,不去就不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我也不想去。”

“嗯?”图灵疑惑看他,“我不去还好,可你是工作人员诶,能不去吗?”

“当然可以。”托着下巴,喻嵇尧镜片后的眼睛满是揶揄,“因为我去找你了啊。”

图灵:“……”

见喻嵇尧起身给她洗苹果去了,图灵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在喻嵇尧坐在她面前削苹果,探着头问:“你真的觉得那些是错的吗?”

喻嵇尧:“什么?”

图灵:“就是那些坏东西骂我的话。”

“当然。”喻嵇尧转动着手里的苹果,果肉和刀刃擦过时发出细微的“咔嚓嚓”声,“我觉得你性格挺好的。”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停下手上的动作,喻嵇尧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开口:“刚来一个月就把饭扣到其他孩子头上,不是因为你脾气坏,而是因为那个孩子霸凌你隔壁床的女孩。”

“……”

见图灵挪过眼去,喻嵇尧轻笑一声,一边削苹果,一边继续慢慢说:“用剪刀划破老师的手,是因为那个老师经常体罚这里孩子,孩子们被他打得满身都是淤青。

“换炊事员的饭,是因为他逼着一个豆类过敏的孩子吃豆腐,还在那孩子喷射性呕吐的时候说他是装的。

“还有其他很多,都有原因。

“或许你的报复的方式略显激烈,但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你是觉得我在伸张正义吗?”图灵看着自己的脚尖,“可我只是担心,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那些人会早日欺负到我头上。如果我表现的凶一点,那些坏东西就会害怕我,这样我就省去很多麻烦。”

“所以你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自己被那些坏孩子欺负?”喻嵇尧询问道,见图灵抬眼看向自己,他又安抚她道,“别担心,就我的观察来看,班级里应该没有孩子想要欺负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真的?”

“真的。”喻嵇尧向她弯弯眼睛,“我很信守承诺的。”

说完,喻嵇尧又将目光重新转回到圈圈下坠的苹果皮上:“另外,我依然保留‘你性格很好’的这个观点。因为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我们刚刚提到的那些事情都取得了很好的结果。比如那个孩子不敢再欺负那个女孩了,老师不敢随意体罚学生了,炊事员被调走了。至于出发点嘛……”

将最后一段苹果皮削下,喻嵇尧看向图灵:“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要求太严苛了,你的出发点没有问题,为自己考虑不是一件错事。加上你会因为这些事烦恼这一点,我甚至认为你是一个道德感很高的人,而且很有自己的底线。

“你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

松开攥着桌角的手,图灵“哦”了一声,从喻嵇尧的手里把削好的苹果接过,低下头,一边晃着腿,一边小口咬着手里脆甜的果肉。

吃了一半,图灵抬头看向面前开始看书的喻嵇尧,想要问他等会儿应该把果核丢在哪里,却在望向对方面颊的时候,蓦地在他鼻梁上发现一粒浅褐色的小痣。

视线下移,发现他喉结上也有一粒。

咀嚼的动作一滞,图灵没有开口,重新把目光定在黄色的果肉上。

喻嵇尧注意到她的动作,以为她是无聊了,于是又说:“快吃吧,吃完我给你找两本书看,下午你待在我这里就好了。”

图灵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再后来……

……

“图灵?”

“图灵?”

一连被喻嵇尧叫了两声,图灵才反应过来。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已经拿着曲荣的心核离开刚才的小巷了。

以为图灵是被吓傻了,傅尔雅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钴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两个大字:“你真没事吗?要不我还是找个私人医生帮你看看。”

刚刚的爆炸把傅尔雅也给吓得够呛,从墙上翻下来的时候,傅尔雅的整张脸都白了。缓过神来,图灵说了声“没事”,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喻嵇尧,微微躬身,向他礼貌道谢:“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不客气。”喻嵇尧笑着回礼,喉结上的痣在说话时来回滚动,“不过值得提醒的是,你已经把这话说了两次了。”

“是吗……”图灵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看着喻嵇尧的脸,再度忍不住向他打量而去。

从外貌方面来看,塞尔蓝斯的喻嵇尧几乎和她原世界的那个喻嵇尧没有差别,同样的眼镜,同样的穿衣风格,就连那两粒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

心里打了个突,图灵兀得想起来一件更令她在意的事。

那就是喻嵇尧的年龄问题。

福利院被查封后,图灵就失去了固定的住所,加上父母留下来的房子早就被银行拍卖抵押房贷了,上面给她安排的新福利院她也不是很想去,于是她就找上了喻嵇尧,试探着问能不能和他一起住。

结果被告知喻嵇尧不满三十岁不符合收养条件。

于是图灵一番思考过后,最后干脆就以“想尝试独立生活”为由,告诉工作人员自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见图灵身份证上的年龄只有十四岁,负责这件事的工作人员不太放心,和图灵一番沟通交流后,最后将她放到了喻嵇尧的隔壁,让喻嵇尧帮忙照看她,并约好定期回访。

喻嵇尧欣然接受。

图灵也私下里问过喻嵇尧的生日和年龄,但喻嵇尧并不告诉他自己生日的具体年份,不论图灵什么时候提起,他都说自己的生理年龄是二十六岁。

图灵起初以为喻嵇尧是在开玩笑,直到后来,她渐渐发现,喻嵇尧似乎真的不会变老。

他们相识整整七年,在这段时间里,图灵从一个瘦弱得能钻进柜子里的小女孩,一路长成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大姑娘。喻嵇尧却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皮肤光洁,眼角平整。他送图灵上大学的时候,舍友们甚至一度以为喻嵇尧是图灵亲哥,只大三四岁的那种。

这让图灵一度怀疑喻嵇尧会不会是妖精变的。

她也试图旁敲侧击过,但一直都没什么结果。而且喻嵇尧对她真的太好了,会给她做饭会陪她玩,还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守在床边给她唱歌,时间久了,图灵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但此刻,图灵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恍惚。

喻嵇尧在哪个世界都是这样的吗?

不过考虑到他们还有大把的事情没处理,图灵微微犹豫,还是把这件事放过了,走出小巷坐上车子的副驾驶,一转头,忽然看见喻嵇尧坐在了驾驶位。

“我刚刚和傅尔雅说我来开车。”喻嵇尧适时提醒,见图灵愣着,笑眼弯弯地问,“忘了?”

回过神来,图灵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想说这个。”她看着喻嵇尧,神情|欲言又止,“我想问,你耳朵上的这个是……”

刚刚没来得及观察,坐下来的时候,图灵才发现,喻嵇尧的双耳都带着黑色的入耳式仪器。

而且从外表来看,这个仪器似乎并不是微机。

而更像是……

“嗯,是助听器。”喻嵇尧大方承认了,“我是多异能者,这个算是由多异能引发的缺陷。”

截至目前,喻嵇尧分别使用过两次异能,一次是432HZ,一次是森之王。图灵对这件事倒是没太惊讶,因为异能是有概率通过父母血脉遗传的。天生多异能在塞尔蓝斯虽然罕见,但都也算正常现象,不用特意关注。

可多异能会引发身体缺陷她却是不知道的。

想到自己也是个多异能者,图灵心里不禁一重,看着喻嵇尧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似乎揭了一个陌生人的隐疾,目光兀得局促起来,说:“对不起啊。”

“没关系,至少现在我还能听见你的声音。”喻嵇尧声线柔和依旧。

“好了先别聊这个了。”傅尔雅按着座椅从后面探过来,拍拍喻嵇尧肩膀,“我们现在去哪?”

“曲氏公馆。”喻嵇尧说着,手指点开导航软件,“曲家虽然是军阀世家,但其水平并不足以支持其拥有私人重武,我们过去看看。”

这也是图灵的疑惑所在。加上她本来就有去曲氏公馆探查曲家后续作为的打算,于是不再多说,伸手拉出安全带系在身前。喻嵇尧则启动车子,载着她们向渐黑的天空驶去。

看着悬停在天边的黑剑,图灵默默在脑海中整理接下来要做的事。

首先是要找机会和斐里克斯见面,把说好的雷加鲁克卡牌取回来。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早一点集齐卡牌,她就能早一点回家。

其次是读取曲荣的记忆。虽说现在曲家败局已定,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需要看过曲荣的记忆才能确定。

最后是吞噬心核。基因吞噬和凤凰涅槃这两个异能太万能了,谁不用谁是傻子。

轻轻吐了口气,图灵将脊背往座椅上靠了靠,数着电线杆等着喻嵇尧到目的地。

然而越是靠近曲家公馆,图灵就越觉得不对劲儿。

“太安静了。”傅尔雅皱眉看着窗外的景色,立起身体,警惕地环顾周围,“就算曲家的人已经全撤走了也不该这么安静,这不对劲儿。”

喻嵇尧已经把车停下来了,他们现在位于曲氏公馆五百米之外的位置。按兵不动,几人在车内坐了一会儿,确定附近没有什么异样后起身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面具头盔以及其他夜行设备,不动声色地向曲氏公馆靠近。

当他们走到位于公馆大门一百米外的位置时,一股甜腻的味道顺着夜风传来,同一时刻钻进了三人的鼻腔。

喻嵇尧最先反应过来,看向身边两人:“是血。”

闻言,图灵和傅尔雅俱是脸色一重。三人环视着彼此,片刻不约而同加快步伐,向着目标地走去。

等到几人走到公馆的铁艺大门前时,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浓烈到了令人泛呕的地步。

红色的血顺着微开的门缝淌出来,沿着台阶淙淙流下,溶进下方的砖石地缝里。

看见这一幕,喻嵇尧眯了一下眼睛,示意图灵和傅尔雅退后,随即将目光落在曲家沾血的大门上。一片枝条抽伸的声音过后,两根粗壮的藤蔓从地底破土而出,在空中吱嘎摇摆一会儿,最终将枝叶转向喻嵇尧的方向。

喻嵇尧向它们一点头。

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两根藤蔓向他微微躬身,旋即将枝叶转向面前的大门,弓起藤条,猛地将大门向内撞开!

就在大门大开的刹那,比原先浓十倍百倍的血腥味从屋内涌出。甜腻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扩散开来,似乎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眉头紧蹙,图灵被这股味道呛得咳了两声,下意识把胳膊举起来挡在身前,可等到她放下胳膊,将目光投向大门里面时,却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而后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连连后退。

玄关大门处,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被钉在屏风之上。

须发花白,皮肤松垮,正是不久前和图灵对话的曲思成!

指肚发寒,图灵动了下脚腕,按捺着强烈的心跳向那颗头颅看去。只见曲思成瞳孔放大,黑色的眼珠中凝固着难以言说的震怖和恐惧,额头中央处向下陷落,蓝宝石黄铜权杖贯穿其中,将他整个脑袋钉在了入口的屏风上。

脖子下的切面凹凸不平,缠着肉丝的骨头半坠不坠,像是被人一点点砍下来的。

胃里涌起难以克制的呕吐欲,图灵扭头闭上了眼睛。

曲家家主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其他成员下场如何了。

“灭门……”傅尔雅脸上亦是震悚,反应过来后,她看向喻嵇尧,眉宇间蹙成一个川字,“谁这有本事,能灭曲家的门。”

喻嵇尧则是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景象,闻言转过头来,轻轻做了个耸肩的动作。

“谁知道呢?”喻嵇尧说,“或许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那谁是虾米?”平复了生理的不适感,图灵看向喻嵇尧,“是被曲家剥削的人是虾米,还是曲家是虾米?”

长久的沉默。

直起身体,图灵看向头顶逐渐黯淡的夜空,风打着转从她的脚边掠过。草叶在空气里摇晃着,每一根茎脉都彰显着一种无声的寂静。

但图灵很清楚,新的风暴,已于无声处悄然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修了无数遍,最后还是启用了原版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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