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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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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夜更深,帝王寝殿千百盏烛火摇曳。澄澈夜幕垂挂着漫天星子,偶有萤火虫誓要与天光一争。

苏韵卿替人归拢着宽泛的寝衣裙摆,格外恭顺规矩。

听得舒凌飞速落实了女官择选的差事,苏韵卿心下畅快,唯有一丝疑惑,乃是未曾在殿内亲耳听闻,也不知萧郁蘅是否担了领头的担子。

谁主张便以谁的名义牵头,该是如此的。

一句恭贺过后,舒凌没再言语了。苏韵卿给人理好了衣衫,叉手一礼便要告退。

忽而,舒凌冷声道:“出去跪着。”

苏韵卿身子一颤,趋步退了出去,脑子却是懵的。

这变脸也太快了。

春夜的蚊虫尚不算多,可夜色渐浓,身下的石板寒凉潮湿,空气中也萦绕着水雾。

苏韵卿不知跪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身下的影子转了好大的角度,月亮不断地偏移。

她好困,格外想念自己小阁的床榻。

不多时,寝殿的烛火全数熄灭,蓝玉领着人退了出来。

苏韵卿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低声唤住了蓝玉,“姑姑,陛下歇了?”

蓝玉微微颔首,轻声提点,“你这是何苦,非要受这磋磨,下次多个心眼儿。”

苏韵卿有些失落,蓝玉的话音入耳,她转瞬明白了,方才舒凌套她的话,是在给她主动承认的机会。如此一来,她今夜不必睡了。

相较于苏韵卿心惊胆战的杵在殿外,萧郁蘅也没好到哪里去。

舒凌午后将她唤了去,装模作样的鼓励了两句,便将人放还,根本没提让她染指前朝政务,带头择选女官一事。

萧郁蘅隐隐有些慌乱。

她应了苏韵卿,私心便是想得些权柄。一来可以与人并肩,分一杯羹;二来,她年岁渐长,也开悟了,身为先帝后嗣,陛下独女,她是有自己的思量在的。

后宫中从不准私下议论,可人的嘴是闭不上的。陛下迟迟不立储,又在数年内屡屡提拔舒家人,萧郁蘅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她今日午后并未见到苏韵卿,入夜本就失魂落魄,索性抬脚去找人。

入了清风阁,小宫人们东倒西歪,守着一盏烛火,早已睡了过去。

萧郁蘅摇醒了其中一人,询问道:“你家主子呢?”

芷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草草行礼后,嘟囔道:“姑娘一直没回来。”

已是子时了,苏韵卿竟还在当值?

萧郁蘅心里疑惑,拔腿直奔宣和殿。

大殿前侧已然漆黑一片,舒凌走了。

她转身绕过回廊,入了后面的寝殿,远远的,便瞧见了在空场上罚跪的苏韵卿。

萧郁蘅悄然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附耳询问,“这是怎么了?里头烛火都灭了,你还在这儿?”

苏韵卿失落的转眸瞧她,低声耳语道:“今日的事,陛下可给你了?”

萧郁蘅垂着眸子,茫然的摇了摇头,难掩挫败。

苏韵卿见状,愁眉深锁,不解的垂眸思量:“到底何处出了差池?按理说不该如此。”

“许是她不信我罢。”萧郁蘅没头没尾的丢出这样一句话,似是被人伤透了心。

素来心大的人竟有了落寞的感慨,苏韵卿面露惶然,探寻的视线里透着一丝陌生感。

萧郁蘅反而云淡风轻的勾了勾嘴角,“她为何罚你,难道是看出了奏疏的异样?”

苏韵卿也不瞒她,“我猜是的,她套我的话,问我可知你上奏一事,我装傻不认,就被打发出来了。”

萧郁蘅怅然一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明日我去与她说清楚,今夜委屈你了。”

“别去,”苏韵卿抬手拉住了她的衣摆,“别再搅合,一人受过足够了。若我猜得不错,陛下心知肚明,只是恼恨我欺瞒。至于她不让你做,该是护着你,毕竟出头鸟风险甚大,是我莽撞了。”

萧郁蘅闻言,破碎的心竟有了些许慰藉,若真是如此就好了。

舒凌骄纵她多年,从不严格要求,萧郁蘅自己反倒有了危机意识,担忧舒凌从不将她放在心上,才会纵她耽于玩乐,随心所欲。

栽培一人不易,养废一人简单,只要捧着就得了。

萧郁蘅苦涩一笑,“回了,若是自己扛不下,推给我。”

苏韵卿亦然苦涩一笑,“扛得住的。”

萧郁蘅的身影转瞬隐匿于夜色,苏韵卿的直觉却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这人似乎和舒凌有了嫌隙,心底存了芥蒂。她从前不是如此的,缘何转变的这样突然?

苏韵卿苦思良久,却毫无头绪。虽说二人见面的次数少了,但萧郁蘅的动向她是清楚的,舒凌与女儿也并无冲突,每月都有赏赐拨下。

萧郁蘅几乎是拖着身子挪回了千秋殿,她此番一击未中,反倒露了马脚,令舒凌知晓了她意图走入前朝的心思。

两个小儿各怀心事,对着漫漫长夜,暗地里诉说着心底的愁楚。

一双冷冽的眸光穿透黑暗,幽沉的眸色里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翌日黎明破晓,寝殿门开,舒凌已然穿戴好朝服,正欲上朝去。

今日是逢十的大朝会。

行至苏韵卿身前,舒凌冷冷丢下一句,“朕很失望,无召不必当值了。”说罢她抬脚便走。

苏韵卿如五雷轰顶,心底酸涩不已。她满腹说辞竟没有吐露的机会,就这样被人弃了。

一步踏错,满盘皆输么?

苏韵卿双腿麻木,最后是被人架走的。

养了数日,腿上才消了肿胀。她下榻第一件事,便是去找萧郁蘅。

难姐难妹凑到了一处,以往针尖对麦芒,掐得欢畅,如今却相顾无言。

二人对坐良久,苏韵卿忍不住询问:“你和陛下是否存了误会,或是闹了别扭?”

“泥菩萨过河,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我的闲事?”萧郁蘅随手斟了杯茶,推给了苏韵卿。

苏韵卿挣扎了许久,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正色道:“苗苗,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说…日后你我二人私下不再见了,对彼此都好。此事怪我,是我糊涂,连累了你。”

萧郁蘅没想到她会说这些,沉默许久才颓然道:“你这是与我划清界限,怪我误了你的前程吧。我当你是知己,说话不必拐弯抹角。”

苏韵卿垂首一叹,“你误会了,我反省多日,才顿悟症结。你是皇嗣,我是陛下亲手提拔的御前之人。你我二人背地算计联手,即便出于公心,也是大错。”

话音方落,萧郁蘅眉目深锁,感慨道:“这一日来得如此快……”

“苗苗,”苏韵卿眼神真诚,话音恳切,低声道:“别钻了牛角尖,以你的身份,前路广阔。如何行事对自己好,你自幼机警,定然拎得清楚。我回了,保重。”

萧郁蘅一反常态,沉默的坐在小凳上,目送着苏韵卿离开,未发一言。

都是被时局裹挟的人,皇庭之中,威权之下,岂会日日天真?

苏韵卿明悟了原委,不知自己可还有前路,惟愿不牵累萧郁蘅遭人忌惮。

舒凌是个帝王,皇权至尊,愈是守得艰难,帝王的猜忌便愈重,她怎就记不住呢?

春去夏至,芳菲散尽成了脚下沃土的滋养,满庭翠色怡人。

过了数月,苏韵卿活得如同空气,舒凌再未见她。

她往寝殿去给人熏衣,蓝玉将人拦下,委婉提点,她早已不是寝殿的宫人。

原来,哪怕近在咫尺,也可远隔天涯。

苏韵卿没再自讨没趣,反在清风阁里听得芷兰她们议论,陛下择选的女官共计二十一名,已然入了朝中当值。

听闻还有两个年不过十八的重臣之女,入了宣和殿当差,随侍御前。

这些话都是背着苏韵卿聊的,好巧不巧的,她今日烦躁,正好走到了廊下,在柱子后听了个真切。

又是一年六月,萧郁蘅的生辰到了,宫中依旧大操大办。

过往的两载苏韵卿都列席宫宴,坐在萧郁蘅的身侧,也得舒凌赏赐的一份生辰贺礼。

两小只亦然互送礼物。

今岁她二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来往,当日的宫宴,也没有苏韵卿的身影。

宫中人见风使舵,瞧着苏韵卿失了恩宠,连用度都开始克扣了,自是不会给她发请柬。

顶着个七品的名头,日日看书消遣,也不知该不该庆幸岁月静好。

在权力的漩涡里浸泡的久了,苏韵卿虽只有十三岁,却感悟了在意得失的苦楚,读懂了古往今来郁郁不得志的文人才子们愁楚的诗文。

当晚,她一人抱着瑶琴轻抚,排解着心中的憋闷。

舒凌自宴席离去,酒后燥热,起了闲心在入夜的宫道里吹风散步,意欲消减些酒气。

听得断断续续的琴音,她蹙眉顿足,疑惑道:“宫里可还有未被清退的妃嫔,郁郁寡欢的吟弄风月?”

红鸾赶忙回应,“回陛下,绝没有了,婢子着内侍省将人悉数打发去了寺院。”

“何人抚琴,去看看。”舒凌面露嫌弃,吩咐红鸾循着声音去寻。

红鸾带着人快步前去,走到发声处的墙外,抬眼望见“清风阁”三字,她伸手将人制止了,“不必往前。”

回身离去,红鸾复命,“陛下,是苏侍读。”

作者有话要说:苏韵卿&萧郁蘅:那个老妖婆有八百个心眼子,这可肿么办~

舒凌:我就看着你们俩皮猴子蹦跶,笑笑不说话

苏韵卿:傻咕咕,这么快你就给我制造波折了?

鸡汤咕咕:迎难而上,勇往直前,你可以的!

萧郁蘅:感觉应该给小音音配乐:汉宫秋……

苏韵卿:板砖呢?我板砖呢?这老婆再不管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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