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清听见声音后,凝着眉遣退红袖自己孤身一人走了出去。
只见那人身着青衣,差不多四十来岁的样子,身上不知道在哪儿沾染了一些灰尘。
“你怎么出现在这儿了……”秦婉清思索片刻面带狐疑的看着他。
她明明记得这人母亲的影卫——忱。母亲弥留之际留下的最后一道指令就是让他保护好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现身。
而她清晰的记得她将忱派去保护苏瑾言了,可是现在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侯爷遇刺了。”
“什么!”秦婉清捂着嘴整个人都惊慌失措起来,又赶紧安抚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忱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说道,“卑职去的时候戎姑娘已经身负重伤,小侯爷也伤的不轻!”
他们做影卫的万事皆不可隐瞒主子,所办之事也要交代的清清楚楚,所以忱才会大大方方的全数抖落出来。
“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小侯爷。”秦婉清当即怒不可遏。
“据卑职所查是义城知县。”
“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翻天不成!”
“他敢不敢翻天卑职不知道,但是他背后的人想取小侯爷的命不是一天两天了。”
“哦?说来听听?”
忱将自己查到的东西一一汇报出来:“义城属于山城,这山高皇帝远有人自然当起了山大王,还有这义城知县就是周国公一手举荐起来的,增值赋税奴役百姓,你可知这义城每年得贪污多少银子又进了谁的腰包!我想小侯爷应该也是查到些什么,才会有此次危机。”
“苏瑾言会去查这些?”秦婉清偏着脑袋有些费解。
这人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插科打诨,没做过一件令她刮目相看的事,忱竟然会说她去查东西,还差点丢了性命,莫不是开玩笑的。
要不是知道忱不会说谎,她就严重怀疑苏瑾言收买他了。
“小姐你怕是不知道,小侯爷字君竹号白昔,是义城的第一才子。世人皆知君竹名,不知君竹是何人。”
“那你又从何得知?”
忱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奉告:“打听消息不问出处只探虚实。”
“她现在人在那儿?”
秦婉清自然也明白自己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还不如改变话题。
刚好她也挺担心苏瑾言的。
“已经送回房间了,小姐还是将这件事告诉老侯爷的好,毕竟被人称作计多谋。”
“我知道了。”
“卑职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忱。”秦婉清焦急的喊了一声。
忱看着她等着后半句话:“……”
“活着。”憋了许久秦婉清吐出两个字,强忍的泪水逼红了眼眶。
活着二字既是她对忱的要求也是哀求。
在忱走后秦婉清一直强装着镇定的身子一下松懈下来,整个人一阵恍惚。
又想到忱说的话:苏瑾言受伤了。
连忙让红袖去请大夫,自己则是去了苏瑾言的房间。
屋里一切东西都没有任何变化,和那晚一样,往里看了看没发现苏瑾言的踪迹又折返出去。
往戎赤的房间的所在位置走去,一路上她都低着头整个人也无精打采的,一不小心地撞上人了。
本来心情欠佳的她一下就火冒三丈高,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下人,抬眸想要训斥两声时。
才知道自己刚刚撞上的人是苏瑾言,她脸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说时迟那时快苏瑾言紧绷的神经一下断了线,向秦婉清扑去。
秦婉清担心她伤着碰着了,连忙将她扶住往房间里带。
将她放好在床上时,孙氏也火急火燎的赶来了,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儿她怒了。
“怎么回事?”
“听说是被人追杀。”秦婉清抿了抿嘴开口。
“谁这么大的胆子,他不要命了?”孙氏的想法可以说是和秦婉清一开始想的一样。
这偌大的义城怎么会有人明目张胆的杀人。
“好像是知县的儿子伙同山匪。”
“别人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官商勾结没想到这义城腐朽到根了,居然还有官匪勾结的。”
“据说远在金城的周国公也有所参与。”
孙氏眯了眯眼睛然后又猛地睁开,眼神里杀意让秦婉清一震。
“还真是想赶尽杀绝呢!”
她就说几年前苏瑾言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被山匪绑了去,估计那时候就有人生了杀心,也是苏瑾言命大让她逃过一劫。
她必须要将这个事告诉苏裕,让他看看自己的同僚是何等残忍。想要就此离去,却又怕苏瑾言的身份暴露。
犹犹豫豫之间苏瑾言自己醒了过来,接着大吼一声:“戎赤!”
看清周围物件后又着急想要爬起身来。
“苏瑾言你给老娘躺下,想死是不是。”孙氏见苏瑾言毛毛躁躁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气得浑身直发抖。
苏瑾言仿佛没听见一样,一个劲的挣扎要往外面跑。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严重是吗!”
“夫君这是要做什么?”秦婉清扶住她,担心她动作幅度太大崩坏伤口。
听见秦婉清的声音苏瑾言好歹是回了点神,扑在秦婉清的怀里搂着她的细腰死死抱住。
被禁锢得有些难受,使秦婉清有些呼吸不畅。
“婉清糖葫芦被人踩碎了,还有好多血,戎赤……戎赤为了救我,硬生生的用身体挡住了那把剑。”
“她……她流了好多血,我怎么止也止不住。”说着说着苏瑾言就抱头痛哭起来,秦婉清知道她这是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
秦婉清动了动身子,想要从苏瑾言的怀里脱离出来,要不是知道她受了刺激,秦婉清当真以为这人是在吃她豆腐呢?
怎么还越抱越紧了。
“瑾言,你先松松手!”秦婉清扒拉着她的手。
不料苏瑾言挣扎的厉害,整个人都埋在了秦婉清的脖子处黏黏糊糊发出一句呢喃:“婉清你好香啊!”
秦婉清唰的一下从脸红到脖子,看起来很是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眼角还偷偷地观察着孙氏。
“瞎说什么呢,还有人在呢!”秦婉清扭扭捏捏发出不满的声音。
苏瑾言没理会她,伸出舌头小舔一口又昏了过去。
秦婉清被她的孟浪之举吓倒。
“你你你……”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一侧的孙氏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
怎么说都是自家女儿占了别人便宜,现在还昏睡过去,可不就是吃了东西不买账么。
“婆婆你帮忙照看下夫君,我去隔壁看看戎赤怎么样?免得一会夫君醒来又得慌成什么样。”
孙氏知道她这是害羞了,急于离开这个地方,虽然她们俩是夫妻理应留下来,但考虑到某些事情,孙氏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秦婉清步子凌乱的跑出去。
孙氏先是好好看了一眼苏瑾言的伤势,发现没伤到什么要害,便戳了戳苏瑾言的脸蛋:“别装了,人都走远了。”
半晌床上的人儿都没反应,孙氏又改变方法去捏住苏瑾言的鼻子。
“还挺能忍的?要不我再去帮你把婉清叫回来?”
此话一说苏瑾言彻底憋不住了,睁开眼睛恼怒道:“娘!”
“不会是偷亲婉清让你不好意思了吧。”孙氏装作吃惊的样子大呼。
苏瑾言被她的直白搞的有些尴尬苦笑道:“你说什么呢娘?”
“这昏迷装的倒是炉火纯青,你这是要闹哪样?”
“明明我是和神秘人一起回来的?婉清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苏瑾言坐起身来摸着下颚。
她唯一感到疑惑的就是自她回了自己院子后,神秘人突然就不见了。好像这房子他极其熟悉来去自如,不需要有人为他引路。
“神秘人?什么神秘人?”孙氏也不敢掉以轻心连忙问道。
“就是我在大街上将要命丧黄泉时,被一个中年大叔所救。”
“人呢?那人莫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吧!”
“我怎么知道?印象里一个转身他好像就不见了!不过那人应该不是和李年他们一伙的。”紧接着苏瑾言又说道,“娘你是怎么知道我遇刺了?”
“婉清差人来禀。”
“可是婉清又怎么知道的?”苏瑾言还是很疑惑,这一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都避开了所有人。
而且整个院子都没几个人,不存在有人报信。
“你怀疑婉清?”
“怎么可能!婉清是什么样的人你和爹又不是不知道。”苏瑾言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她也是服了她娘想象力了。
“那倒也是,自幼看到大的人,变坏了没道理不知道。”孙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对啊,我也没说婉清变坏了,我的本意是救你的那个神秘人会不会和婉清有点关系。”
苏瑾言有很真的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我以前还听说,长公主身边还有影卫保护就是没见过。”
“长公主?”
“秦婉清她娘啊!”孙氏煞有其事的说道。
“长公主有可关婉清什么事?”一时间苏瑾言的脑袋断了路,没想明白!
“你是不是傻,长公主走了那影卫可不得保护少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