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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渊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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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喜欢男人我没意见,但是那个男人不能是你。”

“网上那些关于你的新闻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实在不符合我们家的标准,而且谈似维以后要出国的,他不能在娱乐圈里做事业,牛津和剑桥的教授经济教授已经在跟他联系了。本来本科他就应该出国念的,因为你,他才留下。”

“不只是你不符合,还有你的家人,你姐姐和母亲让我连续做了好几个星期的噩梦,我实在没办法接受你。”

天空批着深沉的黑顶,像一大块儿黑曜石。曲彻攥着手机,回了她好多话,听着蒋恪心渐渐稳定下的情绪,才放心心来,她慢慢吞吐而出的言论是——阿姨希望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平静地对蒋恪心说:“我知道了,阿姨。”

如果没有谈似维出现在曲彻生命里,曲彻自己应该还是会照样出国找灵感,再回来,但是谈似维是活生生存在的,甚至长在他心里的一个人。

《不刊之论》刚刚逮到一点儿希望,即将再次被摧毁。

网友纷纷在官博留言:史上最赔本的电影。

刚补拍完,最大最安全的大咖出事儿了,一桩笑话。

蒋台南先是联系了谈似维,在这种时间点上避开了曲彻,谈似维洗完澡接电话:“谈恋爱是真出轨是假,别担心了,让其他人都先别打扰了,我们会想出来解决办法。”

他挂了电话,来到曲彻身旁,遵循着自己情感,加重语调询问以表自己愤怒的心情:“刚才跟谁打电话。”

曲彻知道他生气,那他现在也不能轻举妄动任凭自己的言语来澄清。

“青云姐,明天我去公司。”

第二天下午,谈似维于Loil公司组织了一个临时会议,目的为铲除掉一些蒋恪云留下的固执而又无畏权威的老员工,一次亚洲分公司的大换血,登时在会议还没开始前冲上了热搜。

曲彻本来要跟曹已延在公司见面,但公司早就被狗仔围攻了,进进出出游艺感知的艺人谁都逃不出要被问上曲彻的事。蒋青云出不来,于是他跟曹已延约定在某个酒店见面,然后打了视频会议给蒋青云。

最后是商量无果。

曹已延那副老好人的狡猾面孔早就撑不住了,从昨晚开始他就阖眼睡过一秒钟,他在这短短两个小时商量解决办法的时候,来来回回一句话:你要毁掉我吗?

蒋青云希望曹已延能够解释曲彻在酒店那几张照片的事情,曹已延一字一顿问曲彻:“那真的是你跟我分手后发生的,还是之前?”

曹已延谁也不信。

如果没涉及到自己利益,曹已延是个不错的人,会帮你说两句甚至在某些方面拉你一把,但是一旦跟自己挂钩,他就只会考虑对自己最优的方法。

现在现在网上的言论都是倾向于他的。

因为他比曲彻糊,因为他的形象更好。

所以在众人批判的时候,弱者更具有优势。

曲彻阴恻笑了声:“你是怕澄清我去酒店这件事后,分手的真正原因被暴露吧,曹已延。你不想当骗子,所以要让我当骗子。”

曹已延没有因为被曲彻猜测出而表现丝毫的惊讶和慌张:“对,而且明天你就不再是游艺感知的艺人了,我们跟你也再也没什么关系,公司少了你,还有别人,一样能转。”

“而你不续约,只会被以为游艺感知不愿意再签你。”

蒋青云快被逼疯了:“曹已延!你要点儿脸!”

曹已延看了眼时间,点了下头:“不好意思青云姐,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忙,如果还需要联系,你跟我的经纪人聊吧,她现在经纪人的位置也坐得挺高。”

他开门出酒店房间的时候,毫无准备的,被门外突然的一波媒体给撞晕了,他们拿着话筒和摄像,围住了曹已延,又围住了曲彻。密密麻麻欺压,像是好几片乌云。

“请问你们两个人现在还在一起吗?所以Loil大秀那天不是巧合?”

“你是原谅曲彻了吗?”

“两个人能不能回应一下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曲彻,有人说你人好根坏,也就是葛晋文事件上你是一个思想行为都正确的男人,但是一到情感上就是个控制不住自己的人,你怎么看待呢?”

……

走廊推着整理小车经过的年轻男人,拍了张照片,附言——曲彻和曹已延酒店开房被媒体抓了。

此刻,刚刚开完会议的谈似维刚从Loil大楼走出,他左右两侧几个保镖护着,公司外也是站岗的媒体,他无权驱赶。

这些人被保镖隔开,可紧张的气氛隔不开,几米远的路谈似维走了半分钟。

“Loil九位高管是你母亲留下的,这样做是不是太绝情?”

“有传言说前几个月巴黎Loil召开会议,你的股份占比已经是最多。”

“Loil归你管理后梦谈影业是否会转手交给他人?”

“对于《不刊之论》的悲惨命运你怎么看?”

“你是否了解曲彻和曹已延的事情,你们两位不是朋友吗?”

谈似维顿住脚步,有人朝他枪口上撞,他越过保镖随手拉来一个话筒:“你们觉得我跟曲彻熟吗?”

几个媒体险些没接住话:“一般……?”

“那你们问我?”谈似维那双眼睛瞳孔漆黑,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似的,让人在这种场面下有些发晕。有个媒体在后面探出脑袋:“那能讲讲你跟许嘉裕吗?”

谈似维不走了,倚住车门,他借着自己身高优势,扫看这一个又一个像俄罗斯方块排列的脑袋,最后视线盯在问话那个媒体上,完全不像个媒体人,生疏、慌张,话筒都不会举:“他让你问的?”

那人磕磕巴巴:“不…不是。”

谈似维说:“那行,一次性澄清吧,我以为翻不起什么浪头,没想到给自己找了个麻烦,许嘉裕是个演技不错的哥们,帮过两次忙。我是上司,他就是个拍戏的,能有什么关系?以为我就说个欣赏他再炒热度?”

“炒热度?炒个屁,以后我投资的戏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游艺感知就他妈没见几个好人,上上下下风气不正,你们以为曹已延是什么好东西?软蛋一个。”

一个媒体犹犹豫豫,为了自己kpi依旧拼了老命:“那…曲彻?”

“曲彻?”谈似维凛冽一瞥,“我这个性格呢,不是愿意隐忍的。”他转头上了车,留下众多媒体猜测这话中深意,琢磨不出半点儿有苗头的理解。

还是之前那个司机,他好意提醒说:“曲先生又上热搜了。”谈似维摸出手机来看,顿时两眼一黑,气涌如山。

一群sb媒体,私下见面也能被媒体得知消息,消息又被卖了。谈似维看到曲彻身边儿没一个保镖,连个助理经纪人都没有,都快被那群人淹死了,消息最早是十五分钟前传来的,说不定现在还在酒店,谈似维打了个电话,派了七八个人过去接曲彻。

他接着看,就两个人,在一个房间共处两小时。

谈似维手上青筋暴起,这是气到极致了,片刻,谈似维转而发笑,那声音听了让司机在前面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身上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气不忿儿,气炸了,气到他现在能把曹已延这个人扔火坑里来回翻转烤。

等红绿灯间隙,有人给谈似维回过电话,说曲彻和曹已延已经离开酒店了,是蒋青云找来的人。谈似维对司机说:“换个路走。”

前面刚一掉头,谈似维的车就被几辆黑车前后逼停,不得已停到停车区域。蒋恪心亲自来抓他,还有他爸。

谈似维下车,蒋恪心也下车,她冷着脸问:“玩够了吗?”

他反问蒋恪心:“要我怎么样?我还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谈全谕板着脸站在蒋恪心身后,此时大跨步挡在蒋恪心身前:“跟你妈回家。”

蒋恪心被谈全谕攥着胳膊固在原地,她瞪着眼睛,在这么多司机和保镖面前一概没了形象,发疯地喊:“你看看你现在还像话吗!全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在媒体面前你就这样说话?现在谁都要看我的笑话!我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我有错?我让你比别人优秀我有错?”

“那个曲彻,他有什么优点?一家子神经病,曲自强不由分说在外面找女人,他姐姐脑子有病,她妈妈这么多心眼,结果呢?还不是被自己害了!这样的家能出什么好人?你跟他在一起,他早晚出轨给你戴绿帽子!”

谈似维牙齿要把嘴上的皮肉磨出血丝,那双眼睛疲惫着:“妈,你也是看着曲彻慢慢长大成年的,他什么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我知道你因为曲泱那件事有了阴影,我们全家人都照顾着你,都快十年了,还不够吗?我用这么多年让你慢慢适应,还不够吗!!”

谈全谕没摁住蒋恪心,那干脆的两巴掌抽到谈似维脸上,火辣辣得疼,五个指印很快染红那半张脸,肿起来。

谈似维侧着脸,沉默不言,司机和保镖全都心里咯噔一下。

蒋恪心开始哭起来,断断续续地流着眼泪,他双手摇着谈似维肩膀,那眼泪全部落到谈似维手臂上,冰冷的像冬天的凝霜。

那每一刻她在人前的伪装,彻底坍塌,才意识到强硬对谈似维没用:“求你了,跟妈妈回去吧。”

“你听听这个……”蒋恪心的眼泪像是一层密封的布,遮着她的视线路,她哆哆嗦嗦找到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阿姨,我对他就像对弟弟,您放心,我们之间怎么可能?]

[您放心,我希望他好。]

[我希望他平安健康优秀,如果您不放心,我先答应您,不再会有任何出格的关系。]

……

谈似维做了二十二年笼子里的鸟,家人的束缚,家族的担子,巴别塔一般的高度让他遥遥看不见光,他在干嘛呢,他眼角噙着泪珠,他在干嘛呢?曲彻不爱他,母亲逼迫着他,没人知道他爱的人。

今天的阳光明媚到望不见云,望不见他前些年的时光,那些他认为的晴朗,反而是最深最深的渊井。

干涸的,窄小的,连他的心都装不下。

蒋恪心慢慢安静下来,呼吸平静着,她额前的头发湿漉漉被汗打成一缕一缕,狼狈弯腰站着。

谈似维永远没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他看上去的潇洒面对所有人的轻松和成功,都碎掉了。

他只能佝下身子,再进入巴别塔。

抱住蒋恪心:“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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