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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太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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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无言看了会儿电视。

半个小时后,曲彻有些不耐烦地问他:“谈似维,现在该说点儿什么了吧。”眼中的不悦在谈似维手劲儿使大的时候达到极致。

“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谈似维手上按摩动作不停,眼神直勾勾往下瞟,一个色胚样,说话又不耐听:“你觉得我跟那些人都发生过关系?”

曲彻挣脱开谈似维的桎梏,脚步有些虚浮挪过去,从椅子上把自己的衣服挑挑拣拣拿出来:“你知道,我从来没涉及过关于你隐私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问你的不是这个。”

谈似维装顿悟,打了个利索的响指:“你说葛晋文的事啊,不是都告诉你了吗,那些明星也是碰巧了。”

曲彻把衣服穿好,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跟你最多再耗半小时,不说以后就别见面了,反正莺莺燕燕这么多,你缺不着我这一个哥哥。”

谈似维跟曲彻四双相对,曲彻那双波俏眸望得他心虚至极,没过几秒便弃甲投戈,叹口气,鲤鱼打挺下床过去,随手拉过一张椅子,跟曲彻面对面坐着:“您起个头。”

曲彻别过脸去,跟他在一块儿有火,烧得心肝脾肺没一处舒畅的:“七年前葛晋文为什么出国?”

谈似维头发睡得鸡窝子似的,把椅子又挪到曲彻转过脸去的方向,老实巴交:“带人揍他来着,吓跑了。”

“你还记得他住院那次,我的人干的,想等他出院接着整,接过那蠢蛋跑得比兔子还快,吃一堑长一智,还是得小火慢炖。”

曲彻挑了挑下巴:“接着。”

谈似维想了下:“还说?”

曲彻:“想到什么说什么。”

谈似维心里也跟着堵得慌,鼓塞了一团糟心棉花似的,他聚起眸子,神色落到窗边儿,刺眼明媚的光线层层倾洒,让人好似处在一个平淡的午后。

“你十七岁的时候,他就不老实了,但是他不敢,因为你不是什么没名气又好拿捏的那种人,所以他怎么对你的?他说你钢琴弹得不好,重新教你,他说你音律不好,打击你,说你这不好那不好,企图用最低级的手段,用煤气灯效应让你对他产生倾慕和依赖。”

“但那时候我太小,我没意识到他对你的伤害,我只是讨厌他,我听到你否认自己琴弹得好,否认自己所有的天赋,你的情绪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只能拼命告诉你你很好,我自以为是那些所谓的大众视野让你变成那个样子,他们总会质疑你。”

“我讨厌所有质疑你的人。”

谈似维眼睛里的红血丝隐隐挂着几缕,他双手牢牢攥着椅子,有力的胳膊上青筋脉络尽显。

“他这招确实有用,一年多的时间,你就对我说,葛晋文是位很厉害的老师,你要多向他学习。因为你这句话,我就控制不住地多留意了他。”

“直到有一天,你十九岁的生日,那天我去公司找你,你当时就躺在舞蹈室瑜伽垫上休息,葛晋文他以为你睡着了,他蹲下去,那张脸离你很近。”

曲彻记得那天:“当时我醒了。”

谈似维点了下头:“你跟他起了争执,我把他的脸打肿了,你还拉着我去医院看伤口,我的手青了好大一片。”

“然后我就看见你在盥洗室抽烟,过了两天你对我说……”

曲彻猝然笑了一声:“我弹钢琴是很厉害的吧。”

谈似维学着当年的回答说:“当然,哥你是最厉害的。”

曲彻又蹙了下眉:“所以你那时候多大?十四岁半,谈似维,你在我面前装得不谙世事,还天天吵着要零花钱买汽水,接过背地里把人撞了,还差点儿撞死是吧。”

谈似维本来想纠正不是他撞人,是他找人撞人,但是感觉这番解释没多大用处,莫名奇妙来了句:“没办法,那时候你太好看。”

曲彻听了没忍住笑:“你就对着我这张脸才行起来的吧,等我到时候五十岁,我让你行。”

谈似维很认真地说:“能行,都能,我初中就对着你挺的。”

曲彻被这句话吓得猛一下坐起来了,初中谈似维还天天跑他房间跟他睡一个被窝,那些个漆黑的夜晚这孩子都在干嘛?

曲彻问他:“初三那年?”

谈似维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好像是初一,其实我早熟。”

曲彻拽着他领子,掐他脸说:“放你妈的屁的早熟,你那时候跟个豆丁儿一样大,狗东西,你可真是个狗东西。”

谈似维不好意思,抬手蹭了蹭鼻尖:“饭量大,早熟很正常。”

“马传蔚被警察逮走了,葛晋文听说又出国了。”曲彻说。

谈似维“哦”了声:“等葛晋文回来接着收拾他。”

曲彻质疑道:“你确定在公关之后没插过手?”

谈似维竖起三根手指,发誓:“真没有,哥你这么怕恐怖片,我怎么可能做些恐怖事儿。”

曲彻心里不信任的成分占到百分之九十九,面上全全显露那百分之一给谈似维看,视线朝下看了看:“好,再骗我把你的比萨斜塔掰断。”

“不用,夹断也行,用不着手。”谈似维笑道。

曲彻冷森森瞥了他一眼,谈似维瞬间收起咧到嘴边的笑,做了个退让的姿势,曲彻绕过他,把衣架上的口罩和帽子戴好。

谈似维把他送回公寓,他下午还有课,曲彻叮嘱他没事儿不要总是过来,别心大冒着被拍的风险走钢丝,况且来也要换辆车吧,那辆跑车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某某某大富豪吗。

谈似维送走曲彻后,把车停到一个路边儿,他问起他手下那些人葛晋文的情况,他们直接给谈似维拍了一张照片来,画面里的葛晋文缠着纱布,丢了一条手臂,没了小腿。谈似维吩咐过,截肢大腿容易把人整死。

他眉间鲜少所见的阴翳在此刻破壳而出。

曲彻再想查,也只能查到他疯了,去孟加拉接受治疗,一个没有精神疾病的人被送往国外的精神病院,不出半年就会真疯。

谈似维没什么感想,也没什么盛大的成就感,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从曲彻十七岁那年葛晋文那只手搭在曲彻手上,那只手牵着他的手摁在钢琴键上的时候,他就想把葛晋文那只手砍了。

赵晨陈给他来电话,通知他要把游艇二层的沙发改成旋转的了。

这周赵晨陈飞去巴塞罗那玩儿,借了谈似维的游艇开派对,赵晨陈自己有却嫌弃自己的比较low,他看上谈似维游艇里养的鲨鱼,比较刺激,于是包了他游艇半个月,加一次油差不多四十多万,赵晨陈两天就可劲造了几千万进去。

他正好有事要拜托他:“把你酒吧监控权限给我,游艇随便你造。”

赵晨陈当机立断把一切全盘托出,管理员账号密码全部给了谈似维:“回你家用电脑看去,手机画质不好调。”

谈似维问他:“曲彻最近也有去你们酒吧?”

赵晨陈说:“回国后来过两次,不是吧兄弟,这你也要监督?别这么吓人行不行,怕人跑了?人长了两条腿天生就要跑的。”

谈似维:“你丫闭嘴!”

他回到家,换了鞋就往书房跑,调开监控画面,脑子里想了个具体的时间,调当准确,那是曲彻单独来喝酒,还见了小乐队的那天。

往往太优质的人都不注重自己吸引人的那股子劲儿的散发。

曲彻当他绝对没意识到,哪怕灯光很暗,哪怕人很少,他从一进门那一刻就有很多人的视线直勾勾落到他身上了。

阴雨天,曲彻穿得很单薄,谈似维太了解他了,曲彻没看天气,还以为今天是个艳阳日。

从极度高清的画面中能看出,曲彻头发有几缕被打湿了,他体态极好,臂膀也很薄,刚进门的穿堂风一扫而入,吹起一片衣角,露出两秒的腰部线条,侧腰上的肌肉白润紧致,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一块儿把玩儿手间的白玉。

谈似维后悔放人走这么早,

随后曲彻坐下跟赵晨陈说话,喝酒,手腕也是白白一截,仰头吞咽的时候喉结轻轻滚动。

赵晨陈在镜头里看着曲彻喝完那杯酒,他盯看曲彻的时间太长了,中间有一段时间仿佛在打量细看那张脸。

从曲彻进酒吧到出酒吧,谈似维一秒不漏看完了,如果不是酒吧那几个零零散散的人只是偶尔抬头看他两眼,要是来搭讪,他立马抄着家伙去干活。

上次对酒吧的阴影还是他成年的时候,曲彻喝醉了,是个模样不错的男人来搭讪他就认成了曹已延,那天三个人邀他喝酒,曲彻搂完那个人的肩膀又搂另一个人的肩膀。

谈似维立马拨回赵晨陈电话,否决了更改沙发的建议,并告诉他未来十年内都不会再租借游艇给他。

接到通知的赵晨陈正开心地吹着巴塞罗那海湾的海风,听人介绍旋转沙发的材质,嘴巴笑得都合不拢,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眉毛团成了一条麻花,嘴巴闭得死死的。

*

葛晋文最后退出这个时代,连落幕表演都没有给他机会。

他求学,求来的是自己天赋的蠢。

他改行,改来的是口水音乐的笨。

他从来没成功过,一直失败。

音乐这种东西,葛晋文在大学时期就接触过也修读过,曾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热爱音乐,想把他做好,但是曲子他想不出来,歌词他编不出来,他平淡狡猾的人生让他没有任何灵感。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追求刺激,有些好看的,他就要掠夺,他从这种事情上酣畅淋漓,且享受着道德的鞭笞,从而他利用这种迷恋的感觉,进行自己的创作,结果发现效果还不错。

进游艺感知那年,他看到了一个小孩。

聪明、天赋、努力、人气,一切都有了,他太喜欢这个孩子了,他认为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背面,他要剥夺这个孩子的这些,但是他又要留住这个孩子的这些。

当他的老师,做他的师傅,这个孩子听话,所以这个孩子之后取得的成就荣誉,都与他相关。

葛晋文逃出国那几年,每天都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牵挂着曲彻,他的另一个自己。

奄奄一息之时,葛晋文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董骄覃这个人。

他跟董骄覃好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他跟着董骄覃玩,也跟着马传蔚去别的地方玩。

他之所以有了些许愧疚感,是因为董骄覃确实对他不错,把自己写的原创歌曲让给他,还得了一个小奖,Gillo男团的好多歌其实也是董骄覃的,也就是不温不火一般水平,但就是比他出版的这么多口水歌强。

他说谢谢他的荔枝和枕头下的八百块钱。

所以就是这两件事,让他跟了他这么多年?

葛晋文蓦然笑出声。

那两颗荔枝成色不新鲜,他剥开后闻了闻,发着酸苦的味道,所以他就递给董骄覃那个人了,当时他想,反正他没吃过荔枝,连什么味道也不知道。

他本来想看董骄覃会因为荔枝的酸苦而吐出来,被他整蛊成功让大家看笑话,还想着继续哄骗他说荔枝就是苦的,嘲笑他,结果谁知道他咽下去了,还笑着说好吃。

枕头下的八百块钱就更离谱了。

他在宿舍玩篮球打破了董骄覃的保温杯,不想被这种乡巴佬讹上,随手从钱包里一拿就是八百块,他又不想跟他多说话,知道董骄覃看到他塞钱的动作了,所以就顺手塞他枕头下面,表示还你保温杯钱。

葛晋文以为这些董骄覃都知道的啊,原来是个傻子。

可惜,董骄覃比他死的早了点儿,不然他早就告诉他这些,发善心让他别在自己身上耗着了。

葛晋文又想,其实他在音乐上还是有这么一点点天赋的。

因为他跟着市场风向赚了不少钱,这难道不是有一点儿天赋的吗?他只是读书少,思想浅一点儿罢了,葛晋文想。

曲彻收到了Loil的时装秀邀约,这封邀请函能寄到他手里,也是稀奇,毕竟谈似维的母亲很不喜欢他。

他脑子一时短路,这才记起,亚太地区Loil跟谈似维母亲没多大关系,这是国区总裁的邀约,而他现在热度正旺,出国前跟Loil也是有过短暂的合作。

至于合作终止的原因是,多年前,他曾经被媒体追问,点评过一位歌手。

他们团刚刚解散,而他又陷在绝情风波中,他点评的那位歌手便是程思,即便程思现在不做歌手了。

他当时说:“程思是一个有点儿天赋的音乐人,却又不是那么有天赋,他总认为音乐需要牺牲美感来换取严肃感,就像是他以为一个美丽的女人一定不会拥有智慧一样,这两者高尚的东西相互排挤,因此他只能成为从众的音乐人,而不是独立思考的音乐人。”

当时这段话太狂妄了。

团粉和唯粉集体攻击他。

Loil某位高层喜欢程思,便终止了与他的合作。

现在程思又因为力挺葛晋文,连转行的网络剧都没法拍了,估计之后也很难再接到戏。

尽管没有葛晋文这件事,他也觉得自己当初那段话并没有任何错误。

他甚至可以把这段话送给现在百分之九十的音乐人。

宁愿不创作,他也不要从众去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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