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紧张观望了一会，见你应付得来才放心，拉着成岭到桌前坐下。他甚至拿起桌上的核桃，边剥边观赏，仿佛面前上演的是一出精彩的戏剧。

成岭没有他的眼力，见你被围攻心焦不已，拉着温客行的袖子急道：“温公子，你救救他！”

温客行扯回衣袖，笑容晏晏道：“傻小子，这帮臭要饭的可不是你程叔的对手。”说着还递给他一个核桃，“吃不吃琥珀核桃仁？”

温客行说得不错，你在敌人组成的阵法中踏着轻功游走，铁棍舞得虎虎生风，时不时就有一个乞丐倒下。独特的心法使你内力再生的速度很快，也使你不惧久战。

见拿不下你，那为首的跛脚乞丐便跃到张成岭身边：”张小公子，跟我们走吧，走啊……”

成岭见这人来抓他，忙围着桌子躲避，那乞丐也围着桌子追赶。

温客行瞧了那跛脚一眼，不屑去管，由着二人在他身边展开追逐战，一边摇扇一边欣赏你的打斗。

你无意瞧见这边的情况，当即气上心头，大喊一声：“温客行！”

温客行笑着应道：“知道了。”说完一挥折扇，跛脚乞丐就悄无声息倒下。

出了这么个幺蛾子，你也没有练武的心情了，干脆另一只手抽出腰间软剑，开始认真起来。你天生左右手灵活无二，因此也练就了左右互搏的技法。

剑招左右劈砍，内力不要钱似的泼洒出去，群丐嚎叫倒下，伤口深可见骨。直到敌人再无一个站着，你抖落剑上的鲜血，收剑回鞘。

温客行鼓掌赞道：“精彩！真是精彩！”

杀了这许多人，你心情不太爽利，闻言对他翻了个白眼。

见此间事了，成岭急忙跑过来将你上下打量：“程叔你没事吧？”

你摇头：“没事，走吧。”说完也不理温客行，径自带着成岭走了。

———

今天的你比以往更加沉默，成岭一路觑着你的脸色，也不敢多话。

晚间行至一处湖边，前后没有村镇，你打算带着孩子在这里将就一夜。

你边干活边教成岭如何生篝火，如何抓鱼杀鱼，烟火气抚慰着你的心。

直到第一条鱼烤好，你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成岭接过鱼，开口问你：“程叔，你讨厌杀人吗？”

你看着火上炙烤的第二条鱼，道：“他们太弱了。”都是挣扎求生的人。

成岭先是迷惑，后又恍然大悟：“程叔是大夫，救死扶伤乃是天性，怎么会不讨厌杀人？是我糊涂了。”

你见孩子理解岔了，也不想多费口舌，便随他去。

只听身后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啊，这鱼好香，你们手艺不错嘛！”

来人正是顾湘。

你朝她身后看了看，没见到温客行，便问：“你主人呢？”

顾湘没有说话，只往湖上指了指。

只见湖面上一艘画舫静静向他们这边行来。那画舫极其豪华，上有二层楼阁，雕梁画栋挂着数串风灯，在那二层甲板上温客行正悠然吹一管玉箫，身侧一绿衣美人烹茶，身后一粉衣美人打扇。

你望了一眼便不再看。

顾湘瞄了一眼也嗤之以鼻：“这人啊，学坏可真快。”

船行得近了些，温客行收起玉箫飞身点水上岸：“如此星辰如此夜，正宜对酒当歌。”边说边走到你身边，你正坐在一截木头上，他也不嫌弃，一掀衣袖坐下，“太湖三白天下鲜，正好我船上有个名厨，让他整治几个下酒好菜，咱们不醉不归，程兄意下如何？”

你转着烤鱼，意兴阑珊：“多谢温公子，不必了。”

温客行美目一眯，肩膀轻轻碰了碰你的：“程兄不喜欢杀人啊？”

你抿着唇，偏头看他一眼，没有否认。

温客行唉声叹气起来：“早知会让我们程兄这么不高兴，小可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得替程兄代劳啊。”

你听到这种话，不由轻笑出声：“用不着，好好收着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