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无忌那处饱餐一顿的后果就是，几人吃得尽兴后还喝了点小酒。

晚风拂面吹散了些许酒意，白蘼舒服地倒在竹叶堆上，脸上的红晕像脸红的少女一般。

傅南洲此时也半睡半醒着，却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着舌头说道：“实数，我们闲会取了。”

说罢他甚至还没忘记拉起已经在玩酒瓶子的黎兰。

黎兰迷茫地跟着站起身来：“啊？要回去了吗？”她有些摇头晃脑地面朝着竹林的深处作势就要走去，却被傅南洲扯住了手腕：“笨蛋，走这边啦！”

黎兰被傅南洲整个掉了个头，然后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傅南洲身上：“小傅子快抚哀家回宫！”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傅南洲此时也不恼，甚至还笑眯眯地弯下腰去，一手抬起让黎兰搭着，夹着嗓子答了句：“嗻！”

白蘼将脸贴在石桌上正降温呢，脑袋也晕乎乎的，见几人都准备回去了她也丝毫不见起身。

谢无忌目送着那两人喝大了开始飙戏一直走远，这才收回视线落在了趴在石桌上安静降温的少女身上。

少女娇俏地嘟着嘴巴，看那模样似乎觉得石桌被自己捂热了于是又调了一头。

谢无忌揉了揉因为喝酒而发晕的眉头，他也喝了不少，不过并没有特别醉。

要是早知道这三人酒量这么差他打死也不会让人搁他这喝酒。

太能闹腾了。

另一边连吉祥都已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谢无忌见少女此时一点想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于是蹲下身子对着少女：“别睡了，我送你回去吧。”

少女似乎不满男人打断了她降温，嘴里嘟囔着什么，然后像拨浪鼓一样摇着自己的脑袋。

“不要，好凉快这地方。”白蘼耍赖道。

紧接着，她又猛地抬起头来，似乎发现了别的稀奇玩意。

她将自己的脑袋贴上了男人的额头，然后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叹息声。

谢无忌的身上基本上一年四季都不见会出汗，甚至总是带着丝丝凉意。

白蘼刚刚趴在桌上，谢无忌凑上来的功夫她便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果断地贴上了男人的额头。

果然比自己已经捂热的石桌要凉快多了，喝多了的少女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就这么绽放在谢无忌的面前。

男人的呼吸一瞬间变得有些急促，似乎想要往后避一避。

被白蘼察觉了心思，少女一把抓住了谢无忌的两只耳朵：“你往哪里逃？”少女恶狠狠地说道，几乎是谢无忌往后退一段距离她就往前贴上来一段。

谢无忌的两只耳朵被少女抓在手上，白蘼也没有硬生生拽着，反而更像是想要找一个支撑点。

谢无忌不知在地上蹲了多久，眼见着夜色渐深，月牙已经高高挂在了天际。

竹林夜间的温度也骤降，虽说修仙之人身体自然不会同凡人一般容易生病。

但是着凉了总归还是不好受的，于是谢无忌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将手从少女的腿弯处勾出。

微微一用力，便将少女直接抱了起来。

白蘼顺势便勾上了谢无忌的脖颈，将脸紧紧地贴在了男人的胸口。

又似乎嫌衣服不够凉快，她甚至还往上蹭了蹭将脸蛋贴在了男人的脖颈处。

谢无忌的脚步一顿，心跳开始加快，甚至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已经泛滥在眼底，他微微闭上双眼自嘲道：“早知道就不该给人喝这么多酒，遭殃的还是自己。”

待到静静站了一会后，男人这才睁开了双眼，眼底已经恢复了清明。

少女很轻，谢无忌抱在怀里就感觉像是抱了一只小猫一样。

但是谢无忌送白蘼回去的一路上却觉得身心俱疲，倒也不是因为路途遥远，相反白蘼的住处距离谢无忌的竹墟间也不过百米的距离。

甚至从白蘼的芍药院都能够看到谢无忌的竹墟间，只是这一路上白蘼却没少折腾他，一会蹭蹭，一会睁开眼睛吵着要下去。

谢无忌将她放下去还没走几步又蹲在地上不肯动了。

“怎么不走了？”这是谢无忌第三次将女人放在地面上，白蘼蹲在地上听到这一句猛地抬起头来掉金豆豆：“呜呜呜，你凶我干什么？”

谢无忌：？？？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的那一句话，不管是从语气上还是从文字上，谢无忌都没明白有哪一个字能够让女人感觉自己凶了她。

一向淡漠不欲与人打交道的无忌神君第一次犯了难。

有些手忙脚乱地哄道：“没有的事，你要是累了我抱你好不好？”白蘼这才从手臂间抬起头来，眼眶湿漉漉地看着谢无忌，然后伸手：“抱抱。”

谢无忌都快有些招架不住了，白蘼的撒娇功夫直到她喝醉了才是真的要命。

谢无忌认命地再一次将白蘼抱起大步朝她住处走去，终于在白蘼下一次要求下来走路时将她安稳地送到了床上。

谢无忌又打来水将白蘼的脸与手臂擦拭了一遍后就准备离开，谁知白蘼这时本来已经快要入睡的模样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泛着兴奋的光。

她双手双脚并用抱住了谢无忌，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得意地看着上当的猎物。

此时手中被水打湿的布还被男人握在手中，谢无忌为了防止把白蘼的床打湿还特意将手举在床外。

“抓到你了！”白蘼舔了舔嘴唇，随后抱着谢无忌的脑袋就吻了下去。

仿佛并没有将谢无忌的嘴当成嘴，反而当成了某种可疑的食物。

少女的舌头在谢无忌的嘴唇上舔了又舔，然后移开了一点距离眼神迷离地疑惑道：“奇怪，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如果白蘼此时还是清醒的话，她一定会被谢无忌的眼神吓到。

男人此时眼尾泛红，像是在忍耐着什么酷刑一般。

谢无忌的目光落在了少女水润泛着光泽，柔软的唇瓣上，那像花瓣一样带着淡淡粉色的唇瓣像是一把无形的钩子。

让谢无忌根本移不开眼。

只见男人的呼吸加快了几个节拍，随后手中那浸满了水的布落在了地上。

谢无忌抓着少女的后脑勺对着她柔软的唇瓣重重吻了下去，另一只后紧紧扣住了少女的手。

白蘼被迫承受着这一切，一只手被迫与谢无忌十指相扣。

谢无忌微微拉开了些距离，擦拭的布落在地面时与床单勾出了水线，被无限拉长后断开。

“张嘴。”

······

等到谢无忌在犯罪边缘不断徘徊时，理智终于拉回了欲望。

他支起身子看了看躺在床上嘴唇红润的少女，强行翻身下床呼吸平复了一下。

重新整理好一切后，谢无忌准备回自己的竹墟间了，谁料本来安稳了一会的白蘼伸手拉住了他，嘴里呢喃着什么：“好疼。”

谢无忌的脚步一瞬间停下了，他回过头看着此时躺在床上紧皱眉头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做了噩梦，还是刚刚自己太过分了。

“谢无忌，好痛，骨头好痛。”少女的脸色惨白，甚至有些微微颤抖，谢无忌这才意识到白蘼可能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他看了眼屋外已经快要落下的月亮，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拉过了一个小木凳坐在了白蘼的旁边。

握住了少女有些出汗的手。

白蘼做了个梦，那个梦里她没有忘记谢无忌，却还是做出了同当年一样的决定，以身魂祭阵，为了救妖族的百姓。

只是不同于当年的是，她神魂分离的那一刻自己的意识并没有飘散。

而是重新凝聚成了一个灵体默默看着自己身后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她看到了那个在自己即将飘散的一刻出现的那个身影，以及那个温凉的怀抱。

是谢无忌，男人此时浑身狼狈，平日里一副清冷的模样荡然无存。

白蘼能够看出他惊慌失措，只见男人的眼眸中红血丝遍布，脸上的血迹与尘土混杂在一起，他也丝毫不在意。

白蘼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一切，她一时间也分不清这就是自己当年场景的重现，还是没有忘记谢无忌后的梦境结局。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尚且稚嫩的谢无忌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悲伤与绝望的气息让白蘼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落泪。

紧接着男人的眼眶中留下了一行泪水，只是那泪水不同于正常的眼泪，而是血红色的。

是血。

据白蘼所知，这世上只有一种人会流血泪，那便是魔。

白蘼从来没有见过谢无忌这般吓人的模样，双眸赤红似乎要吞尽那魔兽一般，肆无忌惮的砍杀着魔兽的尸体直到精疲力尽。

白蘼丝毫不怀疑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把魔兽全部清除，谢无忌会死。

他会死在源源不断的魔兽潮中，只为了给自己报仇。

不知为何，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划过。

比起刚刚那种神魂俱裂的疼痛与撕裂感，白蘼此刻只觉得连呼吸都无法呼吸，她分不清梦境与过去，但是她觉得这可能并不仅仅是自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