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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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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整整三天席英都没有去木屋,一是真的想给他个下马威,既然他不想给钱她还不伺候了呢!

吃白食住霸王店让他去别家试试!

再就是她终于上学了,晚上回家又晚,就没什么时间了。

本来就想着把账先清了,这门生意她不打算再做了,毕竟什么都不比学业重要。

如果他实在没处去就给他定时送点方便储存的食物,也算仁至义尽了。

她也猜到他估计是跟家里闹了不愉快跑出来的叛逆少年,手里有没有钱不好说。

一是那身打扮外加周身自带一种异于常人的贵气,不像手里没钱的,可说他有钱吧,现在她一毛钱没看着,昨天一诈果然如她所想。

哎呦,想想就肉疼!

这笔生意要是真一毛钱都收不回来那可真是赔到家了,她算了一下,吃吃喝喝外加穿的用的,一共投进去了700多了,这孙子!她一定得想办法把这钱从他身上扣回来!

竟然想从穷鬼兜里抢钱!恶鬼嘴里扒吃的?

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咚咚”

席英的思绪被敲桌声打断,顺着声音看去是一只白皙的手正轻叩她的桌面。

“英语作业。”

她歪头一瞧果然是地主家的好儿子,席英垂眸将本子掏出来递给了他。

可是那人收了作业却没走。

“你还有事?”

席英用手肘捅了捅正趴着睡觉的赵德胜,“诶,大圣,地主……起来交作业。”

“我不是交了么。”赵德胜睡得正香被叫醒了,囔囔唧唧的没好气。

那他还杵在这干嘛?

“以后有需要和帮助可以找老师,实在不行……”他眼睛瞥向别处,“也可以找同学。”

同学?都是半大的小孩子,谁能管得了谁啊。

“你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找同学……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得哪哪去吧啊,我还得补习呢。”

陶晏看着低头认真看书的明艳少女,虽然她没好话,说话粗鲁又直接,可他还是笑了笑,将一摞作业下面藏着的笔记本递给她。

“这是我归纳总结的知识要点,比你自己从头开始看容易的多,你要不要看看?”

这人可真烦,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又是送书又是借笔记的。不过不用白不用,她席英可不是什么道义先生。

她觉得将来她若是从商一定能混的风生水起,商人无利不起早,跟她属性最匹配,虽然这不是什么褒义词可她更不觉得这是什么讽刺的话,倒觉得这判词概括的全面又准确。

商人不重利重什么?重感情么?

她喜欢利益交换,纯粹又直白,对大家都公平。

既然这样,她支起下巴摆出一副沉思模样,陶晏看她认真思考起来还以为她在想要不要用他的笔记。

实际上席英在想那个老赖饿清醒没,钱是时候拿回来了,今天晚上就回去看看。

反正校车半个小时就能到家。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席英一把接过还举在半空的笔记本,“谢了。”

陶晏看她接了安下心,笑着说不用谢,同学之间互助是应该的。

真是根正苗红的官僚子弟,境界就是不一样,她就没想过互助谁,能把自己整明白就不错了。

最近席英真是忙得不可开交,白天去镇上上学,晚上回来还要干活。

她好想住校,这样就能暂时摆脱她的后妈,可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上学了,又不知道要怎么闹呢,这事她没敢透一点口风,只说去奶奶家住,可是一早一晚也要回来把猪喂了。

落了两个月的课程也要补回来,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自从在赵德胜那拿到书本,席英有时间就翻翻,喂猪也翻做饭也翻,前后不过半个月时间她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

只怪老天给了她这么一个好脑瓜,学什么都快。

南南就不一样了,看着鬼灵精似的,可脑子一点也不随姑父,记得五岁的时候教她算数,十以内加减法扒拉手指头都算不明白呢。

想起表妹憨憨的小模样,席英心中的柔软被生生揪了一把,每次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献宝似的给她。

过了这个年就10岁了吧?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什么时候能被找到,找到后还能认出她和奶奶不?

席英抽了抽鼻子,她要有钱,要有很多很多钱!有了钱就可以到处登寻人启事,发传单,上电视打广告,她一定要把表妹找到。

晚上放学回来,席英没回家,从书包里拿出手电筒先去了木屋。

从外面没看到亮光,这是离开了?

那她的钱!!!

席英三步两步窜上梯子大力推开门,里面黑乎乎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她心凉了半截。

11月了,天已经很冷了,前几天还下了两场不大不小的雪,她呼了几口热气平复下心情,才顺着左手边的板墙摩挲,摸到拉绳后还犹豫了一番。

“咯噔”一声木屋昏黄的小灯泡亮了。

入目的便是简易木板床上隆起的一座小包,没跑!

她狂跳的心脏瞬间回落。

可是不对。

席英上前查看,一张红虾子脸映入眼帘,她再次到抽一口气。

马哒,果然没好事。

第一天席英没来荆郁就知道这人是打算给他下马威了,好像他离了她活不下去似的,那些狗都不吃的饭菜他正好不想吃呢,水没热的就喝凉的,本以为不能洗澡没衣服换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

其实都不是,是冷。

他不会生炉子,只能围着硬被子靠自身取暖,什么时候病的他都不知道,只知道睡得迷迷糊糊,又饿又渴又冷后面感觉又跟掉进火炉似的热。

席英上前拍了拍他烫红的脸,怎么叫他都没反应,她吓坏了,这要是烧出什么毛病她赔不起啊。

她先把炉子生了起来,巡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可用的,趁荆郁迷糊席英回了趟奶奶家,偷偷拿了点药出来。

一路上席英顶着风雪前行,心里打鼓,荆郁要是敢讹她,她就真玩消失!饿死他!不过村就这么大他知道自己姓席,稍稍一打听就能找到。

失策!失策!早知道搞个化名了。

席英心里嘀嘀咕咕的弄了一晚上总算把荆郁拾掇明白了,累的她腰都直不起来了。

等荆郁退烧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席英请了假,虽然她不想但是不敢。

“你什么时候走啊,难不成你还打算在这过冬?”

憔碎的人头发凌乱目光呆滞,好像没听到她的问话。

不会烧傻了吧,醒来就没说过一句话。

“你要喝水不?”

“饭呢?”

脸上的轮廓眼瞅着跟刚来的时候没法比,之前还能看到点肉,现在颧骨都凸出来了,啧,真是遭了不少罪呢。

荆郁转过头死水般平视着她,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席英心里打怵,往后稍稍退了一点。

荆郁不记得任何人的号码,上次也是让她借来一个手机搜了度假村官网的电话打通后报了名字,让人来接他,都小半个月了还没人来,他怀疑对方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真。

“你再给我拿个手机过来。”

还借手机?上次他用别人手机连了网,给人家扣掉了几十块钱,钱还是她补得呢,之前的账都没平又要欠新账?

“我告诉你啊,别得寸进尺!我可是生意人,不做赔本买卖,想借手机,可以啊,先把之前的账平了。”

“十万。”

“十块都没有还十万,十万,你看我像不像十万!”

“二十万。”

最后席英当他在发梦让他赶紧躺下多睡会,明天身体好了还得帮她干活呢。

干什么活?

次日大病初愈的荆郁就被南归拉到了猫儿山下,揭开塑料布下面是一堆小山似的核桃。

“你既然还不上钱,就打工抵债吧,把这些核桃运到你住的小楼下,放一楼就好。”

这话她怎么敢说的?让他荆郁给她个黄毛丫头打工?她倾家荡产能不能付得起他一小时的工钱?还有,那鬼地方她也好意思叫小楼?

“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啊?”

听他后牙槽咬的咯咯响,席英也没带怕的,十几岁的年纪有样学样,端着一副包工头的派头,下了令:“老实干完,知不知道你生的这场病又为你在账本上多添了几笔?”

荆郁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扭头就走。

真是油盐不进啊!就这么耗他都没低头,反而病了一场,吓得她真怕他有个好歹讹上她。

可是又不能真的由着他,那点钱可是她的辛苦钱,就这么被骗了她不甘心。

既然注定要不回钱那就等他叫来家长赎他,不过为保险起见……

吃完饭她就起草了一张自己还算满意的欠条。

“欠条,今欠席英790余元,有账本为证,年前还清,若是不能还清,荆郁要给席英打一辈子工。特此证明!”

上面奸商已经签了字按了手印,就等他了,荆郁看着不符合规范的欠条,心想蠢货就是蠢货,这种欠条他想赖多少赖多少,等他一走了之,叫她哭都没地方哭,谁叫她这么讨厌。

“签字按手印吧。”席英特意找人借来的印泥呢。

“席英?”

“怎么?”

“真土!”

“鲸鱼?在陆地上果然啥也不是,饭都吃不上,欠别人一屁股债还想赖账!荆老赖!”

呵。

呵。

两人都看对方不顺眼,可一时不能摆脱的债务关系将让人硬生生捆在了一起。

小孩子气性大又记仇,在荆郁打完电话后,南归一个眼风都不想留给他。

“你爸妈什么时候来接你?”

荆郁也不想跟她多说半句,往木板床上一倒,闭眼装睡一副摆烂样。

席英朝他比划几拳,真想揍他。

她刚才也稍稍偷听了一下,这人狗脾气原来是天生不好,跟那头的人一点也不客气,颐指气使的,她刚才还想这什么倒霉爹妈养了这么一个大孝子。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人来捡他啊,上次的号码是本省的座机,可他的口音可不像北方的。

这次她又翻了一下通话记录,好家伙,海市!江省那个海市?

那不是南南丢的那个江省?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很是激动的将摆烂的荆郁拽起。

“你起来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草,这人怕是疯了吧,“你他妈干嘛,有病?赶紧松手!”掐的他肉疼。

“你是江省的?你家哪个城市的?你知道锡镇么?你家离那里多远?”她又想到了什么,“你家很有钱吧?是不是?认识人也多吧?”

荆郁打掉了她乱抓的手,起身与她拉开距离,看着情绪激动明显兴奋的人,有些懵。

“你又抽什么疯?”

一下问了这么多是挺难回答的。

“你家是江省的?”

荆郁虽然从小见惯了各种谄媚套近乎拉关系,可是这么直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稍加掩饰,不过确实是她这种市侩又愚蠢的人能干得出来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

她知道这狗东西的脾气,软硬不吃,不过为了她惦记的事席英选择忍耐。

“我听说江省人都很好,脑子聪明心地又善良,就是没见过,今天看到你的电话所在地显示江省就想问问。”

“我不善良。”

那就是变相承认了?

“没有啊,我觉得你就很好,打从我第一面见你就觉得你面善,你这人肯定是个大好人!”

“说,你到底想干嘛?”

防备心真重,席英凑上前继续瞎掰,“我奶奶是江省人,从小就跟我讲江省多么好多么好,人杰地灵,所以对江省有特别的感觉。”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爷爷的,油盐不进啊。

“那算了,我还想着,你要是那边的人我也好替奶奶尽地主之谊多加照顾你一些呢,像住的吃的都应该换换。”

荆郁可知道,眼前这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心眼多着呢,突然转性肯定有所图。

他就冷眼看她表演。

接下来几天,席英让荆郁充分且深刻地体会了北方人民的热情好客,一度让他险些有些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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