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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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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燕二年冬,大寒刚过,京城里接连下了几天大雪,除夕前夜才堪堪停住,笼住了巍巍皇城的琉璃新瓦。

红墙绿瓦下的宫道上,几个太监正拖着扫帚扫雪,忽听到远处有马蹄声渐近,开路的羽林卫骑马疾奔而来,几人忙跪在道旁避让,他们知道,这是新燕那位新帝回宫了。

几个太监不敢抬头,只听见一列人骑马奔腾远去后,才敢起身遥遥望一眼,妄想能一窥那新帝的背影。

但宫道的青石砖上一尘不染,连马蹄印都没留下。

有年幼刚进宫的小太监懵懂地看了眼同他一起扫雪的老太监,悄声问道:“宫里的规矩不是不能在宫道上骑马吗?”

那老太监惊恐地睁大了眼眸,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厉声道:“不要命了你!那宫里的规矩谁说了算?扫你的雪去!省得巳时去迟了太液池,张公公责罚你!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讨来的差事!机灵着点儿!以后不该问的别问!”

老太监说完了犹嫌不够,伸出自己枯瘦如老树皮一般的手指狠狠点了点那小太监的脑袋。

正月初三,燕承帝在太液池宴请各封地藩王。各个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被叫去忙碌这场新岁宴,前前后后准备了大半个月时间。

刚入夜,一轮弯月当空,宫女们点亮了各式华美宫灯,太液池亮如白昼。各国藩王陆续进了宴席,茶水不知添了多少回,干果不知剥了多少粒,那新帝才姗姗来迟。

“朕今日偶感风寒,颇为不适,太医叫朕多歇息片刻,这才来迟了,诸位不介意吧。”龙椅上的人一身玄色冕服,十二排冕旒下的脸俊逸疏朗,单薄的唇中吐出几句淡淡的话来,一双鹰眸扫过座下站立的乌泱泱一群人,稍抬了抬手叫他们坐下了。

几国藩王被那威严的眼神看得后背尽数汗湿,一时间没人敢开口说话。他们可没忘这位年纪轻轻的帝王是如何在两年之内杀入京城坐上皇位的。

适时,宫廷乐师奏起雅乐,有宫女齐齐端了珍馐糕点上来,才使得这本该觥筹交错的热闹场面重新活泛起来。

赵时安端坐在皇位上,对下面的舞姿妖娆冲他献媚的伶人视若无睹,伸出手捡了颗葡萄塞进嘴里。

他今日确是染了风寒不大舒服。深冬湿寒,他胸口两年前留下的旧伤又复发了,搅得他一夜未睡。今晨天未亮又出去跑了一回马,更是雪上加霜。但这场新岁宴却是去岁就定好的,再不能拖了。

坐在下首第一位的丞相袁奉知道他近日乏累,眼看着宫宴过半,开口提了正事:“邀诸位新岁踏雪前来,是因为朝中确有大事相商。”

新燕开朝不过两年,这是第一次藩王来朝觐见。各国当时都是自愿俯首称臣,收到朝见的消息更是一窝蜂涌入了京城,生怕这位新帝看谁不顺眼,出兵灭了他们这些附属小国。

晋宁王穆宗率先站起来,一身肥肉颠了颠,挤出一个谄谀的笑来,“外臣定当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余下几国不甘落后纷纷附和。

袁奉见赵时安一脸不耐,只好自己开口道:“诸位对近几月胡人连犯边疆的事都有所耳闻吧,都有何见解?”

说完,他看了看几位藩王僵硬的脸色,在心里冷笑一番,平日里折子上的勤,要这那要,关键时候一个都用不到。

他面露难色道:“朝中本想派冯太尉亲自出征,奈何太尉年事已高,如今已卧病在床,实在不能担此重任。不知哪国愿为新朝效力?”

刚刚说话的晋宁王身形动了动。跟其他人不同,他打定了主意跟紧这位新皇,奈何胡人进犯的边境不在晋国,且离晋国尚远,他不好先开口。

此时藩王中有位胆子小的已经两股战战,他们济国便是遭到胡人进犯的小国。他只是侥幸得了这王位,也是第一个带头投靠新帝的。他本人并没有什么治世之才,只想当个闲散藩王,却被他遇上这等倒霉之事。

“济昌王,朕在替你找援手,你不说两句吗?”座上的赵时安突然开口。

济昌王往上首一看,发现新帝并没有看他,只是垂着头把玩着手里的一颗荔枝。

“外臣……外臣……”济昌王悄悄擦了把汗,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话。

袁奉见他实在害怕,有些不忍心,便开口道:“济昌王稍安,依臣之见……魏国同济国一衣带水……”

眼瞧着自己的机会溜走,穆宗没忍住抢了袁奉的话:“袁相!外臣愿为朝出征!”

说完,穆宗悄悄抬眼看了看赵时安,见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才松了口气。

袁奉诧异了一下,随即道:“晋宁王愿意帮济国自是极好,只是……晋国的大军往济国去要经过其余几国,这……”

其余几国见这事终于有人分担,自是满口答应,并不介意大军走他们的边境路过。

袁奉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便有劳晋宁王了。”

“不敢不敢,是外臣该做的。”

“那便请诸位继续宴饮吧!”袁奉见目的暂已达到,不再提其他朝事。

宫宴后半段,气氛明显不如之前热烈,在座的人都各有心思。本要在这次宴会上为自己讨些好处的藩王们此时憋了一肚子话,不敢往出倒。

眼看着新岁宴近了尾声,那晋宁王又站出来朝赵时安遥遥一拜,说道:“外臣近日得了件稀罕物什献给陛下,请陛下笑纳。”

赵时安头也未抬,殿内寂静无声,各国藩王都齐齐望着他,穆宗也不觉得尴尬,拍了拍手叫殿外的人进来。

满庭哗然,进来的不是什么稀罕物什,而是一位轻纱遮面,一袭单薄白衣身段玲珑的美人,纤纤玉足踩在金砖上,脚踝上系着几个精细的金色铃铛 。哪怕她遮着脸,众人都能看得出来面纱下的倾城容颜。

赵时安不甚在意地抬起眼,却在瞧见那身影时微微挺直了脊背,再瞥见那双裸露的玉足时,冕旒下的眼眸更是紧缩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半晌,赵时安才问道。

“民女穆浮生。”声音冷冽如山泉,却毫无一丝生气,哪还有赵时安初见时她那副烈如骄阳的模样。

“民女?”赵时安转头看向穆宗,讥笑一声,说道:“晋宁王真大度,竟舍得把女儿送给朕!”

这一声质问让本来寂静空旷的殿里炸开了锅。

“这竟是晋国郡主?难怪姓穆!”

“穆宗可真是有手段,这等事竟叫他抢了先!孤也有一小女正当嫁!”

“你们瞧那郡主打扮的模样,分明是当舞姬送来的!据说是自小流落在外的那位!”

赵时安虽听不到底下人的窃窃私语,却也能想到他们在说什么。

穆宗此时已不敢多说话,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来。赵时安动了怒,他这马屁真是拍到马腿上了!

这下真是在劫难逃,他想,只求赵时安不对他赶尽杀绝。

穆宗正倍感绝望,却听到座上那人说了句:“叫她住蕙草殿吧。”

说完,赵时安甩了甩衣袖离了席,留下一干面面相觑的藩王。

还是那软柿子济昌王到穆宗面前说了句恭喜,后面几位才跟着上去恭维几句。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便不知道了。

济昌王倒是真心实意的,穆宗主动替他解决胡人,女儿还入住后宫,日后定然能得新帝青眼有加,这还不值得恭喜吗?

赵时安这几日搬到了温室殿住,殿里的地龙烧得正旺,适合他养伤。

一回到寝殿他便换了常服,本想再翻翻奏折,却被折子上的内容气得额角疼。

总管太监张忻端来一碗黝黑的汤药,劝道;“您今早就没用药,又受了寒,好歹喝一口。今日陛下疲累,喝了药便歇下吧!”

赵时安接过碗,刚凑近嘴边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苦味。他皱了皱眉,才一饮而尽。

张忻适时递上一碟琥珀般晶莹的蜜糖,他捡起一颗丢进嘴里才感觉好些。

除了赵时安身边亲近的人,是没人知道他怕苦嗜甜的。

他无端想起宫宴上穆浮生被冻得通红的脚背,若真是当年故人,那如今这宫里便又多了一个知道他嗜甜的人。

赵时安揉了揉疼痛的额角,叫宫女给他换了寝衣。

张忻在一旁小心翼翼道;“陛下,蕙草殿那位……”

赵时安不耐地摆了摆手,“照常住下便是,俸禄按美人的来。”

张忻还想再劝,张了张嘴却只答了声“是”。

新燕后宫里到现在都只有这么一位娘娘,赵时安是他看着一步一步浴血踏上皇位的,平时专于政事,对后宫并不上心。

建朝初期便有臣子上折请选妃子,都被赵时安以新朝政务繁多挡了回去,后来被催得烦了,赵时安便挑了个叫得最凶的罢了官,自此没人敢再提。

张忻还以为赵时安开了窍,终于有看得上眼的,可这摆着不闻不问算是怎么回事。

“都下去吧。”

“是。”

宫人们鱼贯而出,赵时安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假寐。

门刚掩上,梁上突然悄无声息飘下来一个黑影站在他身后。

赵时安转身看着他,昏暗的灯光映照出对面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连脸上都遮着黑色面具,正是当年陪同赵时安一齐杀进京城的暗卫统领卫云律。

“陛下想问穆浮书的事情吗?”他一向是有话直说的人。

“你宫里那位我不知道,但是今天才有暗探来报,说穆浮书在燕三十三年就已经死了。”

“死了?!”赵时安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到了他的手上,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卫云律,整个人都陷入极大的恐惧中。

“消息属实吗?”半晌,他才涩涩开口道。

“属实,虽说已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但费些功夫还是查到了。”

“她是怎么死的?”

卫云律摇了摇头,"这个没查到,当年你遇到穆浮书的时候,她原本就没有明确的身份。她死去的消息还是查到了当年跟她一起打猎的那个小子身上问到的。"

“你说穆成?他人呢?把他带进宫来认人!”赵时安抬起眼,心里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来。

卫云律眼神复杂地盯着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已经痴傻了,盘问许久,也只能问出一个‘死’字来。如今同收留他的一户普通人家住在一座偏远的村子里,也算是安享余生。陛下就不要再去打搅他了。”

“可是……可是我明明看到她,她的脚踝上有一朵茉莉花……”赵时安说着就要去蕙草殿。

“陛下!”卫云律拦住他,“今日还是先歇息吧。”

见他冷静下来,卫云律接着说道:“明早还有早朝。晋国那边臣再查查看。”

赵时安稳住呼吸,点了点头。

不曾想,晚上温室殿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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