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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曾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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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染有了打算,窦三垚自然是乐见其成,也不给朱霄解咒,先拖个十天半月的再说。祭祀已经结束了,周恒青还是住在旧宅里,他是在这里长大的,也更喜欢这里,这一次他除了回来祭祀周暮染,也是为了给祖父周彦昌祝寿的,七月初三是周彦昌七十岁寿辰,周卫平夫妻无法回来,只能是让小辈回长宁一趟,周恒青至少要留到寿辰之后。

有周恒青在这里,忠信街倒是热闹了,不时就有骏马香车往来,段朝旭还是日常到书院上课,周暮染也很少出门,总是在周府里待着,这一日从霁月院出来到园里散步,就听到府里侍从谈论,说是那谢邵安来了,周暮染转而就往前院去。

前院待客的花厅里,周恒青和谢邵安相对喝茶,论起来周恒青和谢邵安并不相熟,他们差了六岁,谢邵安离开长宁时,周恒青不过十四岁,也去了军中历练,在这之前也不过是场面上见过几次,如今相对而坐还真的有些尴尬。

喝一口茶,周恒青默默看了一眼谢邵安,不知道这谢家三郎的今日来意,他与姐姐当年也算是朋友,当年姐姐出殡的时候,这谢邵安代表了谢家路祭,拜得很是真心实意,“听说谢大人也是最近才回了长宁?”

“回来看看家人。”谢邵安没有多废话,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前些天是她的祭日,我不好过来,今日贸然前来,我想去给她上炷清香。”

她代表谁自然不用多说,周恒青心里不由叹息,姐姐逝去那年,这谢三郎就远走他乡,到如今未娶,只怕这心里是在牵挂姐姐,如果姐姐还在,这谢三郎还是勉强配得上的,他有意自然不好拦着,“谢大人有心了。”吩咐侍从去稍作准备。

周暮染已经到了花厅,占了一张椅子坐着,看两人各有心事的模样,不由得揉了揉眉心,真是让人惆怅啊。这个谢邵安以前对她冷冷淡淡的,没想到还是挺有义气的,知道来祭拜她。

不多时,周恒青请谢邵安一起去霁月院,步长廊,穿月门,过花林,踏竹影,竹林石道,清风徐来,周暮染就走在他们旁边,背着手慢慢的跟着,忆起些往事。

当年也曾和谢邵安同窗为友,那时候她扮成少年坐在长渊书院的课堂上,呼朋唤友,很是潇洒恣意了几年。谢邵安出自名门,自是好学生,刻苦耐劳,功课也好,在她来之前是样样第一,而她就属于不好好学习但天赋极高,到了书院后往往就压过谢邵安拔得头筹。

少年意气,谢邵安自是不服,几句言语不快,有一次两人就打了一架,他一个文弱书生,又只比她大了一岁,哪里是自幼习武的她的对手,被压着揍得是鼻青脸肿,富贵文雅公子生平第一次哭着从书院回去的。

她自然也没落得好处,被家里罚跪了一天,第二天就被带去登门道歉去了,还记得那一日谢邵安一张脸被纱布包得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眼睛还青了一只,她一见就笑出了声,恼得谢邵安当场就走,不欢而散。

后来遇见她,谢邵安就没有好脸色,直到有一次冬日,午休的时候她在鱼池边上的亭子顶上晒太阳,谢邵安拿了鱼食在喂鱼,不知道怎么的掉到了水里,他不会水,附近也没有侍从学子,在水里扑腾着灌了几口水就要沉下去,她见义勇为的跳进去池里将他救了上来。

大冬天的,两人都冻得瑟瑟发抖,谢家侍从发现了他们,急忙就带他们去沐浴换衣,想着两个少年一起洗澡也无碍,奈何她是女儿身啊,只能是忍着回到自己车里,换了一身衣衫,冻了好一会,回去就病了,几日没去上课。

谢邵安大概是知道她病了,有一日下课了就来看她,当时年纪还小,也没有太大顾忌,侍从引着谢邵安到了她院里,她就在院里荡秋千。

谢邵安看到她穿着女子衣裙,打扮得像模像样的,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别扭的很是生硬的说了谢谢她相救。大概是觉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又要维护自己男子尊严,不想跟她计较,那之后谢邵安就不跟她逞口舌之争了,也不亲近她,就是冷冷淡淡寻寻常常的当个很普通的朋友。

后来她去了北境,回长宁几次也遇见过他,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场面上问候问候,怎么今日有心思特意来祭拜她?周暮染满是疑惑的瞥了谢邵安几眼。

已经到了霁月院,谢邵安踏进了院门,打量着这个院落,风景依稀似旧年,树下的秋千还在,只是那坐在秋千上,笑颜灿烂若暖阳恣意风流的人啊,已经离开了五年了。

祭拜的香案摆在了水榭上,轻纱随风飘扬,点清香,祭故人,俯身一拜再拜,谢邵安满是诚心诚意的问候,问她如今可安好?问她可有遗愿?抬头,唯有清风满堂,不见那周暮染遗世独立的身影。

将香插到香炉里,谢邵安看着那袅袅娜娜的烟,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前些时候看到了两张花笺,是你的字迹,恍然觉得你还在。”

周恒青在一旁听得清楚,疑惑道,“谢大人说的花笺是家姐写的?”

谢邵安闻言,略有迟疑的反问,“听说是一位段公子给了朱夫人,也就是长渊书院的顾小姐的。周将军不知道这件事?”

周恒青微皱眉,段公子?莫非是段朝旭,他怎么会有姐姐的花笺?

“令姐的字迹我还是认得的,那花笺上写着,孤魂无需祭,惟愿汝长安。”谢邵安叹息了一声,“令姐与顾小姐还真是感情深厚,便是知道自己不在了,也还牵挂着顾小姐呢。”

周暮染在一旁听着暗暗无语,花笺怎么会被谢邵安看到?这个谢邵安向来心细又是狡猾多端,看了花笺必会心生怀疑,如今还登门拜访,怕是不能善了,要是牵连到段朝旭就不好了。

周恒青心中也是惊诧,这十个字怎么也不像是姐姐生前会写下的,不是生前所写,莫非是死后所书?想到这院子的怪异之处,想到段朝旭那日所言,莫非其中真的藏着什么秘密?难道姐姐真的还在?就在这里吗?

谢邵安看向了岸上袅袅青烟,满是遗憾的叹息,“也不知她是否还记得谢邵安,今日祭拜,但愿她泉下有知。”

周暮染磨牙,这是明晃晃的在威胁她?

送走了谢邵安,周恒青就直奔段朝旭的小院,奈何段朝旭去书院了,只好耐下性子回府等着,他也坐不住,还是到了霁月院里,一步步丈量着小院,房间一一看过,还真的发现了些不同。

卧房的床帐都是挽在金钩上的,可今日半垂了下来,梳妆台上放着的一瓶荷花很是新鲜,花苞被打开了。书房的书本陈列也有不同,本来放在左侧的书放到了右侧,还有那书桌上墨虽干,笔头尤润,一箱的白纸也少了一叠。一切都证明着,这里一直有人住着,而能住在这里的除了他姐姐又能有谁呢?

“姐姐,你在这里,对吗?”周恒青的声音轻颤着,是激动也是紧张。

周暮染坐在书桌前沉默了好一会,她在想自己该不该回应。已经逝去的人还在这里,又算是什么?

“姐姐,你要是在,应我一声好不好?这几年,我们都好想你,特别想你。”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见惯了战场的周恒青,只是在这里,他放下了一切,就像是一个小男孩一样,声音都有了些哭腔。

“姐姐,青儿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你看到了吗?”

清水滴落在了砚台上,墨石砚出了墨水,周暮染提笔写字,白纸上现出了四字,‘青儿莫怕’。

周恒青看着那墨出笔动,看着那白纸一撇一捺的现出字来,心中无惧怕,唯有满怀欣喜,他看着那空荡荡的椅子,姐姐是坐在那里,正写着字和他说话。

“我不怕,姐姐,我一点也不怕。姐姐,你一直在这里吗?”

纸上又现出了一字‘是’。

周恒青嘴微撇,委委屈屈的就像是要哭了,“姐姐,都是我们不好,离开这么久,姐姐在这里一定受苦了。”

‘不苦,你们好好的,我很开心。我如今一缕游魂,往日难忆,来日不可追,此事保密,莫要多言,也无须告知爹娘,徒惹他们伤悲,阴阳两界,终是殊途。’

笔放了下来,砚台上的墨水刹那干涸,若非白纸上一行字清清楚楚,周恒青还以为自己是花了眼,拿起那张纸,周恒青握紧了拳头,当年他年纪小,护不住姐姐,如今他长大了,必要保护好姐姐。

姐姐魂魄犹在,那谢邵安只怕已有怀疑,他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了。

“姐姐放心,我会好好护着你,永远的保护你。”

头顶有些微凉,周恒青乖乖的站着,是姐姐在摸他的头顶吧,轻轻的,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带着笑容轻轻捏捏他的脸颊,拍拍他的头,“小花猫,又哭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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