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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S05E41–Day.5–真相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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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有多兴奋,回去的路上降谷零就有多沮丧。

他低垂着头,明亮的金发都变得灰蒙蒙的,整个人提不起劲,被诸伏景光和犬井户缔一左一右地包着竭尽脑汁地安慰。

“没关系的Zero,等之后回去我再送你一支就好了!”联想到自己搞丢东西后最喜欢的被安慰方式,再加上莫名其妙的心虚,犬井户缔抓着他的手大方地给出承诺,“想要什么都随你挑!买最好的!买最贵的!”

至于买不买得起……他的私人财产确实状况堪忧,如果他实在余额不足、没钱的话,犬井户缔其实不介意让他卖猫赚笔启动资金的,反正猫会自己跑回来,是可循环的无本买卖(。

“……我不是因为这个伤心,不一样的啦,KIKI。”降谷零神情恹恹,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只是丢失财物的话,虽然会感到后悔和对自己的气愤,却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才是持有人和保管者,自己弄丢了怪不了别人。真正重要的是手机里的照片、手机本身以及上面挂着的装饰物,这些无法取代的东西,不能简单用财物来概括。

于是诸伏景光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装模作样地避开了不够贴心的犬井户缔,善解人意地附在友人的耳边悄声说:“不用太在意他的钱包,Zero,KIKI最近刚好也想换手机,只是拿你做借口而已。”

他想换手机?有这回事吗?

犬井户缔懵了一下。

他是在担心KIKI的钱包吗?说来惭愧,但其实没太在意,第一重点完全没放在那边……

降谷零也愣了一下。

时间倒退到半小时前,犬井户缔在地下水道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之后。

在一阵兵荒马乱后,两个小少年担心地围着犬井户缔,又似乎对他打喷嚏像是打火机那般的工作原理感到难以抑制的好奇,都在蠢蠢欲动着想要问点什么、试验点什么。

波稻拍着头顶的灰,气鼓鼓地鼓着脸走过来的时候,降谷零还在看着自己的手思考能不能让犬井户缔再复刻一次。

“吓死了……呜哇,为什么你打喷嚏会发出这种动静?你是煤气灶还是打火机成精?”女孩子大声抱怨着,委屈地扯起自己的和服衣角和袖角看了看,眼眶里逐渐蒙上水雾,“我的衣服都湿掉了……坏蛋!”

犬井户缔的道歉态度非常诚恳:“对不起quq,我帮你烘干吗?”

“现在烘干的话不就把气味全都留在上面了吗……!”波稻握紧了小拳头。

“那就不烘干了?”犬井户缔小心翼翼地提议。

“那样的话,根本是又臭又湿,更难受了呜……”

说起来,刚刚KIKI确实“不小心”炸开了一点混凝土,溅出来的石块以飞一般的速度炸进了下水道的水流。

想起这一节的两个小少年悚然一惊,立刻也跟着检查起了身上,但等诸伏景光拉着衣服前后看来看去后终于松一口气,抬头看向友人的时候,骤然被沉着脸的降谷零吓了一跳。

到底是挚友,诸伏景光只是小吃一惊,便察觉出比起友人心情不佳,更重要的是他此刻少见的有些慌乱而不知所措。

诸伏景光打着光,仔细地在他身前检查了一圈,又转到后面看了半分钟后,拍拍胸膛,替他松了口气:“安心啦,Zero,你身上没被溅到的。”

降谷零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诸伏景光举着光和那双紫灰色的下垂眼对视片刻,又眨了眨自己那双圆润而眼角上挑的蓝色猫眼,后知后觉地提问:“Zero,你的夜视能力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进化了?”

两手空空的降谷零:“……”

面对明知故问的友人,他冷笑一声:“是啊,我现在脱离了15种属性克制,晋升为水火木三循环、光暗互克了。”

诸伏景光:“明明之前还在Po○mon!”

“是手机丢了吗?”波稻一边满脸嫌弃地提着自己的袖子,在保持布料完整性的前提下尽可能地让它远离自己,一边扭头看过来,“说起来,刚刚似乎确实听到了比较响亮的一声——”

比较响亮的一声什么?

没人问这个问题,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那条在缓缓流动的“小河”;也没有人提出去确认,勇气只有用在正途才叫勇气。

犬井户缔摸摸口袋,拨打了降谷零的号码。

在一小段温柔的轻音乐过后,每个人都听到远处的水声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细微又确实相同的曲子。它声嘶力竭地呐喊着,似乎在为自己的命运发声,想要脱离泥潭,远离命运的漩涡。

这是犬井户缔第一次发现原来降谷零的脸色还可以更黑。

他本能地掐断通话,对着沉默着看来的降谷零露出了一个讨好的卖乖笑容,声音也颤颤巍巍地软了下来:“对、对不起喵……”

*

在曲折回弯的地下水道里转来转去,赶在诸伏景光的手机彻底电量告罄前,一行人终于找到了天命之出口——僻静、无人经过、不会被看见又能很快回到旅馆。

犬井户缔打头推开井盖,又俯身在洞口,一个接一个,拔萝卜一样拽着黑毛蓝眼猫猫、金毛紫眼猫猫和娇小的波稻猫猫出来。

他们实在是在地下“王国”耗费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太阳都已经斜斜地落在了海岸线上,透彻的光线里带上了昏黄的倦意——单看着荧光屏上的数字,可感觉不出这份时候已晚。

犬井户缔挨个给猫猫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起来是终于想起自己“年岁最长”的事实了:“我们先回旅馆,洗个澡然后再说吃饭的事吧?”

两个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眼看他们三言二语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被忽视了一小会的波稻哼了两声,等几人的视线看过来时,才矜持地抖了抖袖子,优雅地从里头取出一枚纯金做成的金币:“犬井,这是给你的。”

“这可是真真正正、纯度很高的黄金——”她强调道。

“诶?”已经拒绝过一次的犬井户缔愣了一下,本能地看向了两个同行者。

降谷零盯着看了两眼便移开了视线,没什么兴趣但也没开口继续阻止,而诸伏景光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撺掇着犬井户缔收下:“毕竟是波稻的礼物,KIKI再拒绝的话就太坏了。”

大猫头顶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之前一直明里暗里、死命提防他收下“贵重”礼物的人,明明是你啊,景——

“但是这个和之前的意义不一样吧。”诸伏景光笑着说,“金砖太世俗了,这样的才勉强像是朋友间的小礼物嘛。”

至于为什么勉强……

他心想。

凡是有常识的正常人,除开富贵滔天的那些,都不会把金币随随便便当作礼物送出去的。

*

犬井户缔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份小礼物。但等波稻转过身离开,他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金币中注入魔力,将其变为各种各样、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姿态,玩得不亦乐乎。

第一次见他这门手艺的降谷零眼睛瞪得滚圆:“KIKI,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魔法不问原理。”犬井户缔理直气壮地说着,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让手里的小摆件变了三四个造型,“欣赏就好了,Zero。不可爱吗?”

“超级可爱——不过,我也很多年没见你这么玩了。”诸伏景光眨着眼凑过来,颇有些感怀,“我记得小时候你送了我好多这种,现在想想好怀念……”

“唔。”犬井户缔也跟着回忆了一下,“Hiro好像全部都有收起来吧?我记得是装了大概两个箱子,压在床底下还是哪里,每次收拾卫生都时候妈妈都要抱怨……啊。”

似乎是因为久违地提到了过去,两个人齐齐沉默了下来,气氛一时间有些低落。

降谷零左右看了看,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明显不该继续追问下去。最体贴的做法当然是缄口不语,将这个话题以沉默盖过,但不知道是求知欲作祟还是本能察觉到了什么,他犹疑一番,还是追问道:“那现在在哪里?”

因为难得想起了往事,犬井户缔垂着脑袋有点失落地瞥了他一眼,没怎么思考便脱口而出:“家里着火了,全部烧了。”

“这样……”降谷零若有所思。

关于长野的往事,降谷零知之甚少,但时至今日,他得到的碎片也能结合当地报纸上骇人听闻的报道拼凑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了。犯人于晚饭时间上门,将夫妇二人杀害后因为慌张而没能找到躲在衣柜里的幼子,随后为了毁灭证据,点起一把大火将整个屋子点燃,幸好参加了夏令营的长子回来的及时,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家,将幼子救了出来。

……咦、等一下。

就像是某种灵光乍现,降谷零突然发现了两个问题。

其一,是为什么诸伏高明会那么毅然决然地冲进火场——这个问题也许可以用兄弟间的心灵感应、对家人的担心之类解释通,但第二个问题,降谷零却怎么都没法想明白。

那本相册。

家里的、数本旧时相册,记录了诸伏兄弟们从小到大的时光的那本相册——是怎么从火场里出来的?

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数码备份。

也不可能是诸伏高明从火场里带出来的。

冲进去将弟弟抱出来还可以理解,带上弟弟的时候顺手带上相册就已经超出人类的想象力了。即使真的要带些东西,也该是财物、存折这类世俗意义上的贵重物,而不是在心灵意义上的珍品吧?

……不过,对当时的诸伏高明来说,在看见父母惨剧的那一刻,降谷零确实觉得他会是比起忧心如何带着弟弟生活下去,更想要保存住父母存在过、爱着他们的痕迹。

但果然还是哪里很奇怪。

……说起来,当时已经寄居在诸伏家的KIKI,在这件事发生时又处于什么处境呢?降谷零搜集了很多相关的新闻报道,但哪怕是小杂志上捕风捉影的报道,他也从来没出现过……

他满怀着打量的视线隐蔽地在两人身上来回。

一向敏锐的诸伏景光这次难得没有察觉到。自从波稻离开后,他便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嘴里还应和着闲聊,目光却大多数时候都在四处张望着什么。落在树梢的鸟雀,要盯着看一会再低头看看地面,路过的野猫,要盯着看一会,目光黏在它的爪子上挪不开,就连路过的情侣,都要被他用那种诡异的目光盯一会脚。

那对恋人无意间看到他的目光,满怀着惊悚和他对视了一眼,得到了诸伏景光不明所以的善意笑容——女性打了个哆嗦,默默地抱紧了旁边男性的胳膊,而男性僵硬着身体,两人共计四条腿像是打架一样黏着走远了。

在降谷零同款惊悚的目光下,小少年眨着眼睛,满脸纯良地转过头来:“KIKI——”

“怎、怎么了?”犬井户缔明显也看到了那一幕,语气有些明显的卡壳。

“突然想到之前有个小问题一直忘记问你了。”诸伏景光一边从他手里自然地拿走那只现在变成了黑尾鸥的金子,一边微笑着不经意般提问,“KIKI,你是怎么判断出来波稻是不一样的存在的?”

“气味?”降谷零确认般偏过头来。

“嗯、是气味!”听见是这么简单的问题,犬井户缔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回答,只是一放松,就忍不住露出了些小小的自得。

“唔……比如说?”黑色短发的男孩子在阳光下打量了一会那块金子,才好奇地看向犬井户缔。那只纯金色的黑尾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映在他如海一般湛蓝的眼眸里时,

“比如说闻起来非常特别的海腥味。”犬井户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海腥味……这块金子上也有相同的海腥味,但无论怎么晃动,日光下的影子都严格遵循着物理学,没有一丝随意发挥的趋向。

“那你现在闻到那个味道了吗?”诸伏景光不经意般瞥了眼旁边树梢上落着歇脚的鸟雀,随口问道。

“没有。Hiro,你也知道波稻现在不在这边呀。”

……只是气味的话。

诸伏景光眨眨眼睛,把黑尾鸥还给了犬井户缔,在他揣进口袋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KIKI,你是怎么判断这个气味代表的是波稻的身份,而不是她从居住地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沾染上的气味?”

犬井户缔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他的表情满是懵然:“……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思索着组织了一下语言。

对依靠鼻子的嗅觉生物而言,嗅觉和气味就是它们认知世界的不二法门。

从橘子身上嗅到清甜的味道,于是在心里将这种气味命名为橘子,从海边路过闻到腥气,于是将这种味道记忆为海,从晒过的被子上嗅到了暖洋洋的香气,于是将它认知为太阳。

犬井户缔并不总是对的。而当带着已经固定了的印象去套入陌生气味时,难免会犯下更大的错误。

比如说,将“特殊的海腥味”标记为波稻,从而引申为所有影子,认为它是种族特有的气味……?

犬井户缔愣住了。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慢慢回忆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这座岛上,到处都是海腥味。从某些建筑物,到飞过的海鸟,路过的野猫,甚至是本地居民身上,都有着被海侵染的痕迹。而在这些海腥味中,最明显、最独特的当然是波稻的气味,犬井户缔虽然没有办法把感性感受到的气味转为具现化的语言,却能从一百滴海水里准确地分辨出属于波稻的那滴。

——可现在回想起来的话,明明也是影子,在地下洞穴里的那些金砖上却并不是所有都有那样独特的海腥味。久久待在那里的部分虽已染上,崭新搬入的那批却几近于无。

那种独特的海腥味,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风与水土留下的痕迹。

“说到底……”降谷零跟着他们的对话思考起来,不自觉地歪了歪头,“有着影子的形态和性质的波稻,真的会有气味吗?”

影子,是会有气味的吗?

这个不经意的问题如晴空响雷,一瞬间震得犬井户缔浑身僵硬。他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竖成针孔状,过往与白发红瞳少女相伴的一幕幕极速在眼前划过。

无论是嬉笑、打闹还是故作愤怒的姿态,他嗅到的气味、听到的心跳一直都非常平静,平静到像是女孩子眼中沉静的血海,平静得像是行走的尸体,而犬井户缔还天真地以为她只是和他一样有着远胜于人类的体质。

……假如影子本身没有气味、没有心跳,犬井户缔一直以来依赖着的信息素便只是那具人类躯壳中发出的信息。可那只是异种的伪装用躯壳,就像是海螺的螺壳那样,影子并不会用它去思考,看着螺壳作出的推断自然也是错漏百出。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被骗了。

从一开始、就被骗了,像个笨蛋一样被骗了个彻彻底底……!

作者有话要说:勤勤恳恳地改了一点,这下应该能看懂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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