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师，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只需把这两个小家伙洗完并做完基础护理就行。”
老板很热心地把他们带到洗护用的房间，指着玻璃小屋示意。
谈光意一眼就看见里面像个烤吐司的金渐层，视线左移，瞬间僵住。
牧塞蹲下，屈起手指敲敲玻璃门，指着里面的黑背德牧，抬头看向老板：“小家伙？”
老板尴尬一笑，索性装没听见，继续介绍器材的使用方法和洗护用品。
等老板离开后，牧塞主动说道：“你洗猫吧，这只黑背我来就行。”
谈光意点头答应，把猫抱出来，抬头看了眼时间，四个小时应该足够了。
“喵呜……”
金渐层长得圆滚滚的，被谈光意放到修毛台上，用梳子梳着浮毛，碧色的大眼睛看了青年一眼，细细的叫了两声。
等他梳好毛，牧塞也把德牧给牵出来，正蹲下身给那只大狗修剪指甲。
这只德牧的体型有些大，坐得笔直，连头都不歪一下，好在还算配合地把爪子搭在牧塞的膝盖上任他修剪。
“咔。”
几道清脆的修剪声之后，牧塞头也不抬地拍拍它的爪背，“好了，换一只。”
德牧很配合地把另一只爪子搭上去。
牧塞低着头，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狗爪子握住，熟练地在血线前剪短过长的指甲。
他抿着嘴唇，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上的动作，额发间几缕发丝垂下，扫在高挺的鼻梁。
过于打眼的容貌所带来的攻击性，在此刻尽数收敛，就连一直闷不吭声的德牧也低头，想要往他脸上蹭。
谈光意的视线不免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直到——
牧塞抬头，面无表情把德牧湿润的鼻子推开：“别舔我，你口臭。”
谈光意：“……”
德牧：“……”错付了。
谈光意收回视线，抱着金渐层去里洗澡用的水槽，拧开水龙头放水。
金渐层的脾气很好，乖乖地坐在水槽里，只用前爪抱住谈光意的小臂。
被水完全打湿后，刚才还松软的黄金烤吐司，一下子就变成了法棍。
谈光意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
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他偏头看去，对上牧塞疑惑的视线。
他正好也带着德牧过来洗澡。
“你看，这只猫居然不是实心的。”
谈光意指着金渐层笑道。
牧塞也跟着看了一眼：“原来是只假猪。”
金渐层不满地叫唤一声，随后又被像云朵一样的泡沫吸引了目光。
谈光意按说明书上的解释把洗护液倒进小水桶里搅匀成泡沫，然后轻轻地揉在金渐层的身上。
“咪呜……”
金渐层的耳朵向后一撇，变成飞机耳，不安地动了两下。
“它有点紧张。”
牧塞一边给德牧冲洗，余光时不时停在身边人的身上。
谈光意往周围看了看，从一旁的玻璃架上拿起几只粉色的橡胶小猪，把其中一只塞进金渐层的怀里。
“啵唧啵唧……”
金渐层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尾巴愉悦地轻微摆动了两下，用爪垫把橡胶小猪踩得直叫唤。
“看来很管用。”谈光意眼中泛起一丝笑意，偏头问牧塞，“你也养猫？”
“没有。”
牧塞说，“养了只蓝湾。”
“蓝湾？”
谈光意有些惊讶，那是种和灰狼培育出来的大型犬，性格不算稳定，所以很少有人养。不过气质倒是和这些酷酷的爱豆挺配。
“我还没有见过，有机会让我看看？”
牧塞揉弄着德牧背毛的手瞬间一顿，喉结上下一动，偏过脸淡定点头：“嗯。”
谈光意又继续专心洗猫，眼角余光瞄了眼负责录制的悬浮小光球，心道这样有来有回的对话算是有素材了吧？
等他洗好猫时，拿起吸水布正要给猫擦拭，旁边突然出现不小的动静。
水槽里的德牧压制不住本性般突然旋风甩水，面前的牧塞满手泡沫，额发凌乱，脸上一片水痕。
谈光意暗道，看起来像落水小狗。
牧塞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德牧把身上的泡沫甩得一干二净，冷漠地坐在水槽里，他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子简直就是狼狈二字的最佳诠释。
最糟糕的是，他已经感觉到谈光意从背后看过来的视线。
牧塞的薄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
有点丢人。
突然，脸上传来一点温热的触感，自己的鸭舌帽被摘了下来。
他偏额看去，谈光意帮他把垂下的额发轻轻挽到耳后，顺道用干燥的纸巾把脸上的水迹擦拭干净。
温热的指尖还带着淡淡的入浴剂香味，牧塞的目光下移，视线正好落在对方有些红润的嘴唇上。
短短几秒，牧塞就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
“好了。”
谈光意帮他整理完后，想要把帽子给牧塞重新戴上，但比划了两下后，无奈道，“我有点够不到。”
他的身高不算矮，刚刚一米八，不过在牧塞面前还是差了半个头，主要是牧塞还半扎了个马尾，容易被帽扣勾到。
牧塞闻言，侧脸过来，乖觉地微微对他低头。
刚看见那人的锁骨和因为动作微微敞开的领口，他立马礼貌地把眼帘垂得更低。
戴好帽子后，谈光意去给猫咪吹毛，牧塞继续给那只德牧洗澡。
金渐层被谈光意的熟练手法吹得昏昏欲睡，等它重新蓬松成一块松软吐司时，牧塞才抱着德牧过来。
“站好。”
有些冷淡的声音响起，金渐层歪头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继续睡。
牧塞把衬衫袖口解开往上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修长的手指扶着德牧的吻部让它站直，食指警告似的在它鼻头下方轻点两下，另一只手拿起专用吹风机开始吹起它的背毛。
谈光意已经给金渐层修剪完了脚毛，露出了漂亮的巧克力色爪垫。
他满意地看了两眼，然后埋头在猫咪柔软的肚皮里蹭了一口。
尽职尽责的录制小光球连忙凑过来要拍个近镜头，被谈光意抬头，手指把它戳开，张嘴无声警告：“不许录。”
小光球上下摇晃了一下，指示灯闪了闪，阴奉阳违地把这段警告也录了进来。
小光球：就是这么叛逆！
毫无察觉的谈光意见水槽还没收拾，就先过去开始整理，两个小光球也跟在他身后飞了过去。
牧塞停下手中的动作，见两个修毛台只剩下自己和一猫一狗，想了想，放下了手里的吹风机。
他走到还睡得四仰八叉的金渐层面前，对着它柔软的毛肚皮，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弧度。
紧接着，他仗着没有小光球录制，在德牧错愕地目光中，低头也埋进了金渐层的肚皮，吸了一口。
金渐层碧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牧塞抬头，往谈光意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还背对着自己在整理水槽，又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若无其事地给德牧继续吹风。
就好像刚才吸猫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谈光意回来时，看见自己负责的金渐层在疯狂舔舐自己的肚肚毛，微微向在专心吹毛的牧塞看了一眼。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还需要等待这一猫一狗的主人上门来接，到时候老板还会请对方打分作为两人的评价依据。
过了十分钟，宠物店的大门被推开，谈光意和牧塞进入里面的工作间，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景象。
“也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任务？”
谈光意双手插在围裙的口袋里，伸头看着客人和老板交谈的场面。
牧塞安静地靠着一边的墙壁，目光落在斜对面的镜子上。
整理着装用的试衣镜很大，能完完全全地将站在门口的青年框住。
平日沉稳的人似乎有些兴奋和好奇，正想探头往外看。
此时的牧塞仗着无人注意，目光直白又大胆，借着镜面将那人的背影轮廓一一勾勒。
谈光意的身材比例很完美，常年的自律锻炼和礼仪训练让他的仪态被寻常艺人更好，光是站在那儿，就是雪中白鹤的清雅姿态。
牧塞看得很慢，视线在对方被围裙绑得纤细的腰身上流连几秒，下巴微抬，用后脑抵住墙面，冰冷的触感传来，稍稍让他多了两分清明。
“好像客人挺满意的。”
谈光意回头，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客人走了，我们出去吧。”
“嗯。”
牧塞点头，来到谈光意身边。
就在谈光意要拧开工作间的门把手时，一只大手覆了上来。
“等一下。”
那道如同高级音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酥得他耳根发麻。
“嗯？”谈光意不解。
他的后颈微微垂下，露出了有些凸起的背脊骨，短短的几节然后朝着卫衣深处延伸。
冰冷的手指覆在他的后颈上，突然的触碰让谈光意周身一颤，侧脸看了过来。
牧塞的嘴角微微勾起，两只手指捏出一戳猫毛递到谈光意眼前晃晃。
“谈老师别误会。”
牧塞凑近了些，轻轻吹气，把猫毛吹在他的脸前。
金黑色的猫毛连同对方凛冽的冷香拂在面庞，脸上细白的绒毛像被羽毛轻轻刮过。
牧塞目光深沉地看着错愣之人，声音带着几分没有掩饰的笑意——
“我可没有占你便宜。”
……
宠物店老板见两人从工作间出来，笑呵呵地说道：“感谢两位今天的帮忙，客人很满意，这是我们家准备的一点小礼物，请收下吧。”
谈光意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猫狗玩具和几个罐头，不是什么贵价的东西，于是接了过来。
他们一起推门出去时，天色灰沉沉的，开始下起了雨。
好在这是最后的录制地点，已经有保姆车停在了不远处。
谈光意看了一眼，是接牧塞的人。
“你先走吧，我助理和经纪人马上就到。”
谈光意想着再晚就会遇上晚高峰。
牧塞没有动，似乎想说什么，忽然有几个工作人员走过来。
“谈老师，安妮小姐他们堵路口了，马上就到。”
“我不急，你们去忙吧。”
谈光意和那人简单说了两句，偏头看向牧塞，“你刚要说什么？”
“没什么，我先走了。”
牧塞摇头，见何必山已经下车过来送伞，便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
牧塞停下脚步，回过头问：“怎么了？”
谈光意从宠物店老板送的袋子里摸出一根大型犬磨牙棒。
他说道：“这个给你家蓝湾吧，我养的是布偶，用不上的。”
“谢谢谈老师。”
牧塞嘴角一弯，伸手接了过来。
此时，距离他们三米之外的何必山缓缓停下脚步，脑中一阵凌乱。
第一次见面，送你根犬用磨牙棒都能笑这么起劲，牧塞你小子倒是争点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谈光意：营业素材营业素材……
牧塞：他送我礼物=他心里有我（举磨牙棒炫耀）